“軍醫說,我傷了肩胛骨,日後右手雖行動無礙,但卻再也握不住弓箭,使不得大力了!”一個右手有傷之人,想必日後也不會在有率軍出征的機會了。
“哥哥?”年若蘭看著年羹堯那顯然十分平淡地臉色,一道念頭突然湧上了她的腦海深處:“你、你是故意受傷的?”知子莫若母,知兄莫若妹。一見年羹堯此時的表情,年若蘭幾乎立刻就察覺出裡面的不對勁之處了。
“年家一門兩公,已是風光至極。我這個時候受傷也是好事!”在大清朝,除了皇家外,能夠封為一等公已經是最高的榮譽了,如果再往上那便是異性王爺了。從開國開始屬,也就是吳三桂、耿盡忠等被封過異性王,可他們的下場,那也是人盡皆知的,而且年家有的還不僅僅是兩個一等公,他們還有一位寵冠六宮的皇貴妃娘娘,以及皇帝陛下半數以上的孩子。一時之間,年若蘭心裡是百感交集,既有對年羹堯清楚隱藏危急的欣慰也有著對自己哥哥的一絲絲歉意。
“都是因為我。”年若蘭輕輕嘆了口氣,頗有些鬱郁地低喃道:“都是因為我。”
“傻妮兒。跟你沒關係。”年羹堯眯著眼睛笑了笑,臉上露出的是慣常猥瑣的表情,只聽他大笑著說道:“你哥哥我在戰場上拼死拼活過幾回也該享享清福,過過那種輕鬆悠閒的日子啦!”年若蘭輕輕哼了一聲,看著他嬉皮笑臉的模樣,心裡面也總算好過了些。
從景仁宮出來時已經是申時左右了,年羹堯得在宮中下匙前回去,而偏偏在神武門處他撞見了一行人,仔細看來各個都是同僚,特別是為首的那個,年羹堯每次見著他都有一種抽出鞋底子抽他一臉的衝動。
“竟然在這裡碰見年大人,真是好巧。”
“哈哈哈,隆科多大人別來無恙啊?”
雙方都沒有下馬,拱了拱手便算是打了招呼了。
“聽聞昨夜皇上留年大人在宮中住了一宿,與您稟燭長談,年大人皇恩之隆寵,真是咱們大清第一人啊!”隆科多的臉上帶著笑容,說出來的話也盡都是恭維之語,與他那個到處喜歡得罪人的小老婆不同,隆科多起碼在表面上還是能夠做到對最厭之人也笑語盈盈。
年羹堯聞言也同樣笑著回道:“隆科多大人言重了,年某隻是盡了臣子本分而已,大清第一人之語實是妄言,隆大人便是想要恭維年某,可這措辭也得注意嘍!”
隆科多一張臉霎時僵在了那裡,心裡面的小火苗也開始蹭蹭蹭地往上長,自胤禛登基後,隆科多就自認為是最大的從龍功臣,況且他還是胤禛的舅舅,理當為這雍正朝最大的權臣,受百官靜養,就像是他的祖輩那樣,再現佟家權傾天下的光輝畫卷。不過現實卻顯然不如隆科多自己的所想的那樣,皇帝的確很重視他也沒有薄待他,但是相對於自己來講,皇帝卻更加欣賞和信賴年羹堯,這讓隆科多的心態很難不失橫。憑什麼啊?沒有我隆科多你胤禛也登不了皇位,怎麼到最後的最後,反而讓別人爬到自己頭上去。
難道就因為他有個當寵妃的妹妹?
“年大人的嘴巴還是這麼刻薄!”隆科多的臉上是帶著笑容的,然而說出來的話卻充滿了惡意:“只是在皇上面前,年大人可不是這幅嘴臉!”
“沒錯!”隆科多的話音剛落,自有其黨羽在後面接話道:“誰不知道年大人可是最會唱唸做打之人,在皇上面前毫無臣子的氣節莊重,反而時時刻刻不忘迎奉阿諛,此等做派與那些佞臣小人何異?”
沒錯!在朝中,年羹堯的做派有很多人極其看不上。其表現最為突出的一點是對待同僚,特別是那些總與他過不去的同僚們,年羹堯的嘴巴就跟簇了弓弩似的一點情面都不給留,更有甚者他會直接上手把人狂揍一頓,看起來特別特別剛硬,特別特別凜然。可是等到了皇帝陛下的身前,年羹堯就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嘴巴也像是塗了蜂蜜,把能屈能伸這四個字表現的是淋漓盡致。
這種雙面膠似的做法,自然引得很多人的腹誹不滿,佞臣、小人之類的名頭也沒少在他們心底叫嚷著【他們才不是嫉妒呢,╭(╯^╰)╮】這人的話無疑就是赤裸裸的諷刺,諷刺年羹堯是個只會溜鬚拍馬的小人。
面對著隆科多等人的鬨笑聲,年羹堯則是抬起眼睛上下看了那人兩眼,半晌後,方才十分困惑地問道:“你是何人?”
那人的笑聲猛地一凝,然後臉上就跟那倒了醬油瓶子似的,變得五彩繽紛起來,他大約是覺得年羹堯是在故意折辱自己,是以心下更是狂怒不已,只見他策馬往前走了幾步,漲紅臉龐,直直的看著年羹堯亨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