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發咒賭誓了。
虞美人小小聲道:“是啊,貴妃娘娘怎麼會去害三公主呢。”
葛嬪一聲冷笑,“難講啊,貴妃娘娘固然不會害自己的女兒,別的有心人未必不會,鬧得皇后娘娘、本宮和貴妃娘娘爭執,正好撿一個大便宜呢。”
虞美人頓時臉色一白,“葛嬪娘娘,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葛嬪譏諷道:“你自己慢慢體會咯。”
意思是,別得了便宜還賣乖!要是靖惠太子、豫王、睿王都牽扯進來,落了不是,可不就剩下代王一枝獨秀了嘛。
虞美人不妨自己幫襯說一句話,就惹出這麼大的麻煩,頓時急得哭了,朝著皇帝垂淚道:“皇上,你要相信臣妾!”又急急看向玉貴妃,“嬪妾沒有,嬪妾斷然不敢算計貴妃娘娘和三公主的,嬪妾沒有……”
阿沅的頭更暈了。
還別說,經過葛嬪這麼一冷一熱的譏諷,瞧著虞美人,的確有那麼幾分可疑的樣子,畢竟她也是有皇子的后妃啊。
放眼整個大殿,還沒有被牽扯進來的只有傅婕妤了。
話說傅婕妤這個人,在後宮一直都是奇妙的存在,位分不算高,但也不低;兒子以前生過兩個,但是後來掛了;還有一個女兒臨穎公主,卻跟著駙馬遠遠的去了外省,一直沒有回來過。
傅婕妤今兒一身淡青色暗紋宮裝,依舊冰山臉,一如從前那樣,既不討好皇后娘娘,也不跟任何嬪妃套近乎。眼下處在這種雞飛狗跳的環境,更是不會隨便開口了,一句多話都不講,彷彿世外高人一般,又彷彿老僧入定,神情專注的撥著手裡清茶,對周圍沒有任何反應。
說起來,她是最沒有動機下手的人了。
阿沅只覺得腦子裡面亂亂的,沒有一點頭緒,扭了頭去看皇帝爹,眨巴著忽閃忽閃的大眼睛,意思是說,“爹啊,女兒完全搞不懂了。”
武帝微微一笑,“別急。”
他不急,大殿內眾人卻是七嘴八舌的,紛紛為自己辯解,一個個兒都是無辜的、清白的,都在隱隱指責別人。
獨善其身的傅婕妤環顧了一圈兒,靜默不語。
武帝朝她問道:“婕妤可有什麼話要說?”
傅婕妤眸子一亮,像是忽然被皇帝點了名有幾分意外,但也不驚慌,而是神色淡靜道:“僅憑一個奴才的供詞,做不得準,誰也不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到底是受了何人指使。”平靜的回視皇帝,“依臣妾看,這件事誰最受益,誰的嫌疑就最大。”
誰最受益,誰的嫌疑就最大。
阿沅在心裡點了點頭,這話說的不錯。
郗皇后當即道:“我乃母儀天下的中宮皇后,承明又是太子,有什麼理由跟阿沅過不去?除了落不是,又能得到什麼好處?”
葛嬪接話道:“不管這事兒是誰做的,終歸不過是害死了一個奴才,驚嚇了三公主,並非什麼大罪過,我們景陽宮也是撈不到好處的,只能白白惹一身騷罷了。”
玉貴妃神色凌冽,只有一句,“謀算親生骨肉的人,天誅地滅!”
剩下虞美人好不可憐,惶惶哭道:“天地良心,我這個人是個笨笨的,七皇子為人也老實,年紀又小,就算這件事能落出什麼好處,也輪不到我們啊。”
阿沅聽她們一個個說的委婉,簡單總結了下。
皇后的意思,老孃是中宮皇后,兒子是太子,已經貴不可言、貴不可攀,豈會為了一點小事壞了自己的名聲?葛嬪則是說,反正這麼一點破事兒,也不可能廢皇后、廢太子,景陽宮才不做沒好處的傻事呢。
玉貴妃就不用總結了。
至於虞美人,別看平時背景牆一塊的樣子,說話也挺藝術,奴家姿色平常不得寵,兒子年幼爭不過哥哥,母子兩個都根基不穩,哪裡敢去陷害別人?再加上一把熱淚,模樣說不盡的楚楚可憐。
哎,真是清官難斷家務事啊。
武帝卻沒有阿沅這麼糾結,抬手一揮,“好了。”頓時讓全場肅靜下來,繼而淡聲道:“起初這個奴才就招供,是她自己和芹香有私怨,所以才殺人害命,眼下攀誣皇后和景陽宮……”聲音一頓,“依朕看,全都是這個奴才胡言亂語,試圖藉機脫罪!”
皇帝的風向怎麼突然變了?眾人都是一愣。
武帝一身明黃色的五爪龍袍,身量高大,端坐如鐘,哪怕已經年過半百,說起話來仍舊中氣十足,斷然道:“來人!將這胡言亂語引亂宮闈的奴才,拖出去直接打死!”
陳嬤嬤頓時臉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