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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裕英宮出來,蕭瑾瑜朝著正殿看了一眼。轉身離去。
戚洵美身上還殘留著龍檀香的味道,這才坐起了身子。
珍兒已經在簾子外候著,聽到簾子裡的動靜,才開了口:
“主子,您可是醒了?現下時辰尚早,方才皇上特地交待了奴婢。您再歇上會兒再起來也不遲。”
簾子裡的戚洵美聲音清冷,沒有一絲困怠和迷茫。
“不必了,伺候我梳洗,我需好生準備一番,還要去皇后娘娘宮中請安。”
珍兒應了一聲,便掀開了簾子。
“主子。您這膝蓋上的傷還未褪去,竟還這般嚴重。”
珍兒看著戚洵美膝蓋上大片的青紫,語氣心疼的開口說道。
“奴婢要給您塗些膏藥。您又不肯,這若是留下了這印記,那可萬萬要不得的。”
珍兒語氣裡帶著一絲嗔怪,那日被蕙貴妃娘娘責罰,蕙貴妃娘娘只是說了跪在裕英宮門口就是。
門口那麼些陰涼的地方,主子卻偏偏要跪在日頭底下。
正是午時,日頭那般毒,主子才跪了不到一個時辰,便暈了過去。
還好太醫瞧過以後,說無事,只是中了暑氣罷了。
而膝蓋上第二日便青紫了起來,珍兒當時要給主子塗藥。誰知主子死活都不願意。
拗不過自家主子,珍兒也只好作罷。
本想著左右是在衣裳裡面也無人能看到,只是未曾想到皇上竟宣了主子侍寢。
珍兒越想越後悔,自己當時就該再堅持一下的。
若是塗了那藥膏,此刻想來主子的膝蓋就已經痊癒了。
“你去將從府裡帶來的白玉化淤散拿來,替我塗上些。”
戚洵美突然開口說了一句,珍兒還愣了一下,便應了一聲趕緊退了下去。
坐在銅鏡前,珍兒開口說著:
“主子,既然是頭一次去皇后娘娘宮裡請安,那奴婢給您打扮的華美些可好?”
說著,又往戚洵美的頭上加了一支攢金蝴蝶玉釵。
戚洵美瞧了瞧銅鏡中的自己。微微蹙了蹙眉。
將頭上的各種頭飾悉數取了下來,語氣裡有些不悅。
“珍兒,我這是去皇后娘娘宮中請安。不是去同其他各位娘娘比美,你給我打扮的這般華麗,可是生怕皇后娘娘不會對我產生不滿?”
珍兒一聽,嚇得趕緊跪了下去。
“主子恕罪,是奴婢心思淺薄了,未曾思慮那般周全。主子饒命啊。”
珍兒開口有些心驚膽戰的請了罪。
戚洵美看了她一眼,有些煩躁的開口說了一句:
“罷了,給我把這些頭飾全部摘掉。胭脂也擦掉。”
珍兒應了一聲,趕緊起身忙碌了起來。
心中卻是萬般的思緒,主子的疑慮她明白了過來。
跟在主子這麼些年。珍兒萬萬沒有想到,主子思慮的竟會這般深遠周全。
重新看著銅鏡中的自己,這次戚洵美滿意的點了點頭。
轉過頭看向了珍兒。眼神兒溫和了些,語氣也緩和了些。
“珍兒,這宮中不比尚書府,往日在府裡,都只是些小打小鬧,我也不同她們爭搶。但是這皇宮裡不比府裡,沒有一個人可以相信,這些表面和善的女子,實際上卻都是些喝人血的。我不得不小心翼翼。因此,你也該明白我的心思才是。”
珍兒沒有想到主子會突然對自己說了這麼多。
心裡有些感慨,從前在府裡,主子雖然是長女,卻因著是庶出,處處遭到大夫人和二小姐的排擠。
主子甚少同她們計較,只是得過且過,能忍則忍。
原以為主子就是這般一個性子,現下珍兒才明白過來。主子那是真的不屑於她們計較。
珍兒鄭重的點了點頭,認真的開口答道:
“主子,奴婢明白了。主子您儘管放心,奴婢會護著主子的,奴婢日後也會仔細思慮各事,絕不會再讓主子受到任何的傷害。”
見著珍兒堅定的表情,語氣要去的這般說,戚洵美微微笑了笑,開口說了一句:
“好了,我知曉你是一心護著我的。走吧,隨我去鳳棲宮向皇后娘娘請安。”
“是,奴婢知曉了。”
珍兒應了一聲。便跟在了戚洵美的身側,扶著她往鳳棲宮行去。
戚洵美說了這番話,並不是因著珍兒同她感情多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