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有人說她好,還只是個一面之緣的小孩子。想她為家裡的兩個大人一個孩子當牛做馬、累死累活,怎麼就沒換來一個‘好’字?
有時候真不想再管他們了,可她又沒資本獨自一人出來闖蕩,一個小小的飯館雖然掙著錢,可前些日子還完舊債已經沒有多少可以花的了,只能先忍著。
她還真怕被奴役時間長了,她就真的變成了小奴才,一天不伺候人便覺得不舒服,畢竟習慣難改,而她已經習慣了不少年了。
說來也真可笑,從來了這裡,她如無例外,生活都是每日早早的起來做飯,隨後下地幹會兒活,然後讓小驢馱著昨日摘的菜一起趕到集市賣。中午回來了要做午飯,做完了就下地,摘一些地裡的菜,留著第二日賣,然後做晚飯、做家務。。。。。。。。。。。。一天,就這麼飛快的過去了。
她一個現代人,能轉變成小奴隸這麼順利甚至極其合格,長姷也覺得自己忒偉大了點,雖然那賣菜的錢總是被自己私吞了一大半,作為開飯館的用途,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她這別人眼中的奴隸,根本就是別有用心。
果然,雷陣雨去得很快,還沒到村子前,就已經恢復了先前的清明一片,雨後的清涼空氣中,陽光刺過,似乎又要開始升溫了,這清涼也維持不了多久。
將馬車趕進村子裡,停在一座最。。。。。。寒酸的屋舍前,長姷衝車廂裡面喊:“下來吧,到了。”
馬車輕微晃動了幾下,簾子打起,一個雪白如同從畫裡走出來的孩子緩慢矮著身子出來,面上掛著淡淡的紅暈,有些不正常,身子還晃了兩下,驚得長姷忙扶住他,帶著他下了馬車,又將裡面的包袱扛了出來。
推開屋舍門,只見裡面一人沒有,發黑的小桌上胡亂擺放著仨倆小碗小碟,滿地都是瓜子皮。
長姷又往外面架起搭衣服的棍子上一瞧,上面的衣服都是滴著水的,顯然是下雨天根本沒收回來。看來,她不在,他們是能將就就將就,也不會主動做任何一件事。
放下包袱,長姷笑著對那孩子說:“我想你會生病,所以剛才回來之前買了藥,你先去我屋躺會,我去給你煮藥。”
說罷領著他走向旁邊的房間,將他安置在吱呀作響的床上,才轉身出去。
長姷順便又去二孃的屋看了看,發現也沒人,不由得納悶:這一家子幹嘛去了?
走進破舊的廚房,翻箱倒櫃找出只罐子開始煮藥,望著那越漸漆黑的藥,到了差不多的時辰便開始裝碗。
“啊!”
陡然一聲尖叫從隔壁傳來,而這廚房的隔壁,就是長姷的房間,那尖叫聲,是長玉的。
長姷忙的端著藥碗快步走了回去,進門便見長玉驚恐的瞪著大眼望著床上那孩子,孩子則使勁往床角里縮,眼神怯怯的,不敢出聲。
看見長姷,長玉尖聲叫道:“你個賤人,竟然敢把男人帶到家裡來!”
長姷走過她,往床邊一坐,把藥碗遞給孩子,溫聲道:“自己把藥喝了吧。”隨後站起盯著長玉,說了四個字:“一邊玩去。”
長玉一怔,眯了眯杏眼,猛地轉身跑了出去,嘴裡還喊道:“我去找爹爹打死你!不要臉的!丟我們家的臉!”
孩子喝了藥,小心翼翼的看著長姷,空了的藥碗始終抱在手裡,十分侷促不安。長姷見了笑的開心,道:“小傢伙你叫什麼?”
“我。。。。。。我沒名字。”小孩怔了一下,這樣說道。
長姷猜到他大概是不想說的,微微歪了歪腦袋,想了會,說:“我給你起個名字吧,長生怎麼樣?叫起來很方便,我不太會起名字,看你身體有些弱,這名字就當是祈禱了。”
孩子猶豫了下,點了點頭,眼睛不安的四下看了看,小聲道:“我連累姐姐了?”
“哪有!我們家就是這樣的,剛才那個女子是長玉,我妹妹,她一天起碼得說三遍要爹爹打死我,我早就見怪不怪了,倒是你,嚇到了?”長姷湊近點,想要摸摸他的腦袋,看是不是很燙,長生卻是往後縮了縮,避開了她的手,害怕的道:“姐姐要做什麼?”
長姷怔愣,手停在半空,不由得覺得這個孩子想法是否有點不純潔?她沒打算幹什麼啊,不過是看他發燒的狀況是不是很厲害。3
悻悻的收回手,長姷正欲轉身出去,忽聽外面踏水的腳步聲傳來,似乎還有不少人,沒一會,便由長玉帶頭的一群人擠進了屋子,其中有臉色難看的宗秀才,當然,必不可少的是村長的兒子廖炎。
長玉說道:“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