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赫佑頭也不抬,手中拿著杯盞輕晃,嘴角緊抿著。
水兒輕妙的步子一頓,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赫佑,看其在喝酒,好似剛才那倆字不像他說的一樣,愣了愣神,還是繼續往赫佑那走。
“本宮叫你出去。”赫佑說著,緩緩抬了頭,面無感情的看著水兒。
一瞬間,屋子裡的氣氛冷了下來,眾大臣面色微僵,而懷中美人也都各個面面相覷,自然也有幸災樂禍的美人好笑的睨著水兒。
水兒身子一軟,臉頰如同被火燒般的發燙,無辜的看著赫佑:“水兒,水兒做錯了什麼,殿下怎麼了?”說著,一雙黑黝黝的眼眸含了水霧,淚珠兒在眼裡打轉——我見猶憐。
赫佑有些不耐煩了,杯盞啪的一聲擱在桌上:“本宮說的話你聽不懂?立馬出去!”
水兒撲通一下子跪在地上,如拂柳般的腰身彎著,即便是呈現卑微的姿態卻也婀娜多姿,微帶哭腔的嗓音道:“是,水兒這就下去,萬望殿下勿要因為水兒氣壞了身子。”
說完,水兒起身,偷偷抬頭看了眼赫佑又立馬低下了頭,本想問清楚他到底怎麼了,可看見赫佑那明顯不善的表情,話堵在了嗓子眼,一點也吐不出來了。
“哈哈哈!殿下如何這般不解溫柔?”一道蒼老的聲音突兀的響起,吱呀的一聲,裡間的門也開了,赫佑一抬眼便能瞧見千歲身後站著的長姷。
千歲大步跨了進來,寬大的手拍了拍水兒弱不禁風的肩,如同慈愛的老人那般笑,道:“無礙,你坐在他身旁便可,長姷不會生氣的。”
乍一聽見這名字,眾人都把目光朝長姷投了過去,千歲仿似故意的般,扯過長姷介紹道:“這是我的二女,長姷,也是我派給保護殿下的人,想必今日的舉動,大家也都看到了,我這個二女,武功不錯。”
眾人忙的都換上一副巴結討好的嘴臉,不住的稱讚著。
長姷一頭霧水,一隻手臂還被千歲攥在手裡,力道之大讓她臉色都白了,一抬眼便見赫佑冰冷的臉,像是要發作了一般,長姷忙的給他使了個眼色,赫佑這才吁了口氣,勾著嘴角勉強的笑了起來。
千歲這番話明明就是說赫佑身邊的人全部都是他的,所謂太子,不過是一個傀儡,被他監視的嚴絲合縫的傀儡。
不……或許他要說的是,太子根本就是和他是一起的,這些人要討好要投靠也就是等於投靠他,那就不如都巴結他,他和太子,當然是他能做主。
無論赫佑如何努力,拉過來多少勢力,他都能坐享其成,一句話就把所有人拉到自己手裡,那麼赫佑還是等於空架子……
長姷想著,悄悄的嘆了口氣。
“來,長姷,坐到爹爹旁邊來。”千歲一來,理所當然的佔了最靠近赫佑的矮桌,甚至還叫了長姷。
長姷抬眼看他,看似時刻在笑的眸子裡蓄滿了陰冷的味道,如同常年不見天日的黑洞,陰暗,冰冷。
緩步走了過去,依然跪坐在他身旁,替他斟酒。
千歲似是心情很好,親手倒了杯酒擱在長姷面前,示意長姷喝。
長姷端起酒杯,矮桌上高高的蠟燭火光映入杯中,清晰可見一層粉末狀的東西漂浮在酒裡,長姷一愣,下意識的看向千歲。
千歲笑的深沉,眼中化不去的戾氣漫迷,被笑意掩的看不真切,枯瘦卻寬大的手搭在長姷肩膀上,頭微低了些貼在長姷耳邊:“小箏早已喝過,你呢。”
長姷此時已是不知該哭該笑,她已經讓千歲動了想要用她的念頭了對嗎?可是,這杯中的東西定是用來叫她乖乖聽話的玩意,喝,還是不喝?
捏著酒杯的手微微用力,長姷心中一瞬有點想笑,真的存在那種可以一月發作一次的毒藥嗎?恩,有點神奇,不如喝了試下,如今也沒有其他法子不是嗎?
反正不喝會死,喝了卻不一定了。
仰頭,深吸了口氣,提起酒杯,以袖掩著,一口下肚,陡然一怔,手不自覺的捂住腹部,臉頰微白,看向千歲。
千歲緊繃的臉緩緩而笑,又遞來一杯,唇形微動:“第二杯,十天解藥。”
長姷端起放在鼻尖仔細一聞,又是掩著唇喝了下去,將空了的酒杯擱在桌上,笑:“謝爹爹賞酒。”
千歲盯著長姷的臉頰由白轉微紅,滿意的笑開:“女兒真乖,爹爹以後會疼愛你的。”
長姷低頭:“謝爹爹。”
離得不遠的赫佑神色緊繃,怪異的看著千歲與長姷間的一舉一動,終是站了起來,從容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