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姷點頭,奧了一聲,隨即就聽上官問道:“你不會是心有不忍了吧?小姑娘,這宮裡你得跟我多學著點啊,對敵人心軟就等於是殺我們自己,所以,你不能心軟。”
“我知道了,多謝姐姐的教導。”長姷恭恭敬敬的說著。
上官瞧著長姷,嘆了口氣,坐在椅子上想了會,笑說:“我剛進宮時,不如你,起碼你能說狠心便狠心了,而我卻不敢,直到親姐姐的刀子都快到了我脖子,我還在想著她能停手,是賈家的二小姐救了我,就是咱們屋子裡那個稍微胖點的女子,她對我很好,我以為我就算沒了姐姐,也還是有人可以依靠的,可是……呵呵,你也知道的,她只是有目的的對我好,其實,這宮裡,誰都不能依靠,什麼都是假的,親情是假的,愛情是假的,唯一真的,便是手中的權利,進宮的人都會變,變成了自己曾經最討厭的摸樣,不擇手段,沒心沒肺,你也會變,變成自己心目中最不堪的樣子。”
長姷垂眸:“那麼他呢……”
“他?”上官好脾氣的笑:“你喜歡的男人嗎?還是你的姐妹?他們進宮了?呵呵,那你趁早結束你們的關係吧,以免日後真的變得面目全非,你心裡又會難受。”
長姷陡然抬頭傻呵呵的笑笑:“沒有……”
夜晚,長姷去了赫佑的房間。
一室昏黃,面前銅鏡中,模模糊糊的映著赫佑的面容,長姷站在他身側,幫他修剪著額前的碎髮。
輕微的嘆息聲,赫佑抿唇:“何時,我才會變得如從容不迫,不因任何事而慌亂。”
長姷動作一頓,笑:“你想變得百毒不侵啊難道。”
赫佑愣了下,道:“好比喻,我就是想變得百毒不侵。”
長姷搖頭:“你還是個孩子,慢慢來,不著急……”話剛說完,長姷便是一個苦笑:慢慢來?不著急?性命攸關著不著急?如何還能慢慢來。
赫佑在與同齡人中比較,心智成熟了不少,可這明顯在殺機四伏的皇宮中,不夠,一點都不夠。
她理解他想要變得百毒不侵的想法。
“長生,以後,你想要如何。”在宮裡這麼久,長姷是第一次問這種話。
赫佑緩緩低下頭,伸手撥弄了兩下劉海,過了會,才揚起笑臉,道:“等啊,等一個好時機,我們永遠離開這裡。”
等,這個字總讓人感覺那麼的含糊,那麼的無奈,如今,能做的也就只有這樣了嗎長生?
自是不是,赫佑笑完,又低了頭,長姷只等著就好,剩下的事,他來做。
“長生,我今天,間接的殺了兩個人。”長姷死盯著赫佑垂下的頭說道,用的口氣是與上官學的輕鬆口氣,隱帶笑意。
赫佑大驚,猛地抬頭看長姷。
長姷擱下剪刀,拾起桌上的梳子,看著赫佑的發,緩緩梳著,嘴角掛著笑道:“你知道的,就是今天那兩個女子,小箏的衣服是我弄壞的,斷線是我弄到她們身上的,她們是五爺的人,你說過,我記得。如今,我也找到了點各為其主的感覺呢。”
赫佑驚得半天說不出話來,看著長姷故作輕鬆的面龐,緩緩低了頭,苦笑:“我竟是這般沒用嗎?”
“不是你沒用。”長姷收住笑容,定定的望著他:“沒有人會厲害到一個人不靠任何幫助就能在宮裡站住腳,長生,你需要人幫你,不然,寸步難行。”
“可我不想你髒了自己的手,她們那麼下作,本無需你動手的!”赫佑陡然吼道,順手寬大的袖子一掃,將桌上的剪刀掃落在地。
長姷一愣:“長生你……”
赫佑顰眉:“我說了我會保護你,你不要參與任何陰謀詭計,這樣下去,你可還是長姷?可還是我姐?今日,你竟笑著對我說你殺了人,我姐從來不會這樣的!”
長姷陡然瞪大了眼眸,傻了似的瞧著赫佑憤怒的臉,本該就此停嘴,可不知怎地,長姷笑了笑,繼續道:“你怎知我是何種人?長姷平時又是如何的?”
赫佑腦袋微微歪了下,挑眉看長姷。
長姷眨眼:“按定義來說,她本就不是好人……”
“住口!”赫佑一聲冷喝打斷了長姷的話:“你不能變的如這皇宮一般汙濁,以後,不要動手了,我不需要你為我第三次殺人。”
第一次是強盜,第二次是五爺的人,不能再有第三次了……
長姷抿唇,愣愣的瞧著他,半天才道:“長生,是不是你把我想的太好了?”
“長姷本就很好。”赫佑反駁:“她本就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