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素羅抬頭,與他四目相對,眼裡淚水滾落,緩緩吐出這一字。
“阿羅,別這麼執拗,你想想盈太妃,她就是因為對感情太過執拗,才釀下一連串慘事,以至於害得爹走錯路,毀了咱們整個家。”他語聲平靜,慢慢說著。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盈太妃而起,若沒有她的偏執,就不會有父親籌劃出的一個個陰謀,就不會死那麼多無辜的人。
阿羅這樣與盈太妃有關聯麼?她可是他們的祖母,洛逸軒想著,心裡禁不住苦笑。
洛素羅看著他,“我和她不一樣,她是恨,我是愛,我和她一點都不一樣,一點都不一樣。”她放下手,就那麼看著洛逸軒,淚化了她白日裡精心描繪的妝容,讓她的臉看起來髒兮兮的,她臉色微白,唇角漾開一抹甜甜的笑,看著純真而潔淨,與她的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愛任楓,我愛他,所以我和她不一樣!”
洛逸軒深吸口氣,壓制住心底騰起的怒意,語聲溫和道,“怎麼不一樣?她因愛生恨,謀劃出那麼個大陰謀,害無數人死於非命。你呢,因為你自私的愛,正在害人,而且是在害一個懷有身 孕,極其無辜的女子,算我求你了,放手吧!”
“不!”洛逸軒別過頭,不再看他,“我愛任楓,我愛他!”她重複著這句話。
“你……”洛逸軒感到很無力。因為對方完全聽不進去他的話,只是定定地望著亭外的月色。
“阿羅,你給我聽好了,我不許你傷害王妃,你要愛便愛吧,只要熠親王允許,隨你怎麼樣,但我鄭重警告你,你若是敢傷害她,我就當從來沒有過你這個妹妹!一年後,不管你會不會兌現諾言,我都會帶你走,你知道的,我一定會想出萬全的法子,在這一年裡我一定會想出既能帶走你,同時也傷害不到她的法子!”眸光冷然,他終沒忍住,用力將洛素羅拽至身前,鉗制住她的下顎,迫她對上自己的冷眸,語聲嚴厲而肯定道。
“你不是我哥哥……”他是陌生的,不是小哥,小哥的眼神從來不會如此冰冷,小哥也不會這麼這麼嚴厲的對她說話。
道出這句話,她臉上全然顯出痛苦之色,“我想過放手的,可我怎麼也做不到……我不想惹他討厭,更不想被他厭憎,可事情已經做了,再後悔也沒有用,一年,就一年的時間,你為什麼要懷疑我?為什麼要以那樣無情的語氣與我說話?”洛逸軒鬆開手,聽她喃喃哭訴著,“我也不知道我怎麼會變成這樣,不知道為什麼會在那日出手對付她,我只知我心裡好痛苦,好無助……我失去了娘,失去了爹爹,失去了我原本擁有的一切,我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她抬起手背,用力擦拭著眼淚,“你沒有死,為什麼不早早出現?為什麼不早早找到我,如果我知道還有人關心著我,還有人在乎我,我興許就不會那麼做了!”
“你不要兇我了,不要不理我,我不會傷害她,一年內我不會傷害她,我只想在他身邊呆一年……”心裡雖嫉恨那各方面都很出色的女子,雖巴不得她死,雖有想過被他恨著,越恨越好,可是……可是她僅剩下不多的良善卻告訴她,那樣不對,那樣傷害他人不對。
怎麼辦?她接下來要怎麼辦?看著他們恩愛下去,等到一年期限到,解開巫術,解開她和顧連城之間的生死牽絆麼?解開後,她要何去何從?就在昨日……就在昨日她親手又給自己種下了“歡顏蠱”。
有此蠱,她的容顏會愈發變得精緻,變得惑人心神,變得空靈絕塵,只為討他歡喜。
本身無害,卻一旦在加註巫術的生死蠱解除後,她就會被其反噬,出現無法預知的後果。
自作孽不可活,說的就是她麼?因為嫉妒,因為無中生有的恨,她加害顧連城,甚至扯著謊,只為能近距離看到他,在此刻之前,不,應該是在昨晚種下歡顏蠱之前,她尚在猶豫,要不要遵守約定,待一年期限到,解除與顧連城身上的巫蠱,熟料,終還是嫉妒,恨意,邪惡戰勝了那麼一點良善,致使她做出決定,義無反顧給自己種下駐顏的蠱蟲。
只要與顧連城命運牽絆,歡顏蠱就不會反噬她。
然現在,她想要哥哥的疼愛,想要哥哥的疼惜,想要親情……
“只要你好好的,答應解除王妃身上的巫蠱,哥哥不會兇你,也不會不理你,會陪著你在這裡住上一年,你能答應哥哥麼?”傻丫頭,為愛陷得太深,如果真要立時立刻帶她走,亦或是要求她立時立刻解除巫蠱,勢必會再度激怒她,從而起反效果。他要穩住她,要慢慢引導她,要她不再執拗,要她做一個單純快樂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