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你說他們是不是從來就沒將我視作女兒,要不然,就像秋嬋曾經猜測的那樣,我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女兒,我只是他們不知從哪裡抱來的棄兒,被他以那種法子訓練,好助他成就大業……”
“我很髒,當我的第一次給出去的時候,我就覺得自己很髒,覺得對不起你,覺得無臉再面對你……誰知,為了父親的大業,我越陷越深……我……”她捂住嘴,實在說不下去了,那些骯髒的往事,此時再說起,就宛若剖她的皮肉一般,渾身上下,由裡到外無一處不痛!
岑洛的目光慢慢凝聚在她身上。
棋子?工具?
大業? 棄兒?
難道她是……
想到這,他身子驀地一震,心中想否認,卻找不出絲毫可以否認的理由!
他笑了,笑容諷刺而譏嘲。
“你……你笑什麼?”含淚的眼眸凝注在他嘴角的笑容上,莫婉傾的心痛如刀絞,聲音輕顫:“笑我是個笑話嗎?笑我被顧連城算計,落得那樣的下場,卻除過你伸出援手,再無人管我死活,是不是?”
岑洛冷幽的嗓音揚起:“你很賤知不知道?我當初要帶你走,而那時你明知自己未來會面對什麼,卻出言拒絕我……”他嘴角的笑容依舊諷刺,譏嘲:“時隔數年,你再次出現在我面前,一面說著如何愛我,要我等你;一面又耍著手段攪在幾位皇子之間,你以為那會我不知道你是帶著陰謀,接近幾位皇子的嗎?”
“我只是懶得理你,因為在我看來,你我之間早已無瓜葛!”慢慢的,他嘴角漾出的笑容變得柔和:“她和你卻全然不一樣,雖被坊間傳得極其不堪,可她舉手投足間,卻都是那麼灑脫恣意,她是與眾不同的,旁人再怎麼說她,而她卻始終如一。”
目中痛色湧現,他語聲嘶啞而落寞: “是我……是我不夠強硬,才傷害到了她,可即便那樣,她的心是清明透徹的……”
莫婉傾倏地痛聲截斷他的話:“夠了!你說這麼多,是不是就想告訴我,我之所以會變得髒汙不堪,都是我自找的,而顧連城,再怎麼不喜歡你,甚至想殺你,卻依舊是你想要得到的女人……”
“沒錯……你說得一點都沒錯,我喜歡她,就算她要取我性命,我想娶的女人也只有她。”
岑洛凝向她如實道。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話?你是看我還不夠慘麼?”莫婉傾哭得泣不成聲,眼裡充滿痛苦和怨懟:“你既然知道我是帶著目的出現在京城,既然知道我有意攪在幾位皇子之間,為何不阻止我?”
“或許你只需一句話,我便聽你的,便與你遠走高飛,不再顧及什麼使命,孝道!你沒有,你沒有阻止我,你看著我一步步踏入地獄之門,看著我慢慢變得髒汙不堪,你可知……你可知那些日子於我有多難熬?你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你只知將所有的目光投注在顧連城身上,而我……卻痴痴地想著,念著,你還是愛我的,你不過是因為我當年說的那些絕情之語,一時半會很難原諒我……”
她笑容悽楚,質問:“我現在就特別想問問你,我在你心裡頭,到底算什麼?我們之前那麼幾年的感情又算作什麼?”
“知道嗎?這些日子以來,你的關心,你的柔情,應該全屬於我的,可你沒有……你沒有……你把你的關心,你的柔情都投在了一個沒有心,一個完全不把你放在眼裡的女人身上。”
岑洛冷聲道:“所以你就致她於死地,好讓我痛恨自己,為何沒早些除去你這蛇蠍女,從而讓你有機會跟在我身邊,加害她,終……”淒冷一笑,他續道:“你真的以為,她死了,我就能忘掉她,重新接受你,跟你在一起,過我原來許諾給你的日子……還是你就是想讓我這輩子,都承受著這種痛苦自責,直到老死,或者哪一天也被人殺死,毒死……”
默然許久,他眼神陰鷙,聲音中的冷意隨之加劇:“莫婉傾,你給我記住,她今日是死了,但她永遠活在我心裡,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她,這輩子,心裡再也裝不下任何人!”
莫婉傾顫顫巍巍地從地上爬起,目光呆滯,喃喃道:“我……我早知道就是這樣……”她苦笑著,“我早就該知道是這樣!”
“對!你早就應該知道,在你當年說出那些話時,你就該知道,我心裡不會再有你半點影子!”岑洛冷沉著臉,一字字道:“自己好好想想吧,當初我對你用情至深的時候,是你拒絕了我……我願用命護你的時候,你卻以心計刺傷我……莫婉傾,我鄭重再警告你一次,不要再說你想著我,愛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