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天,對不起!”她每邁一步,便會在心中默唸一句。
強忍著想要抽泣的聲音,再默唸,“賀天,對不起!”
強壓著想要回轉的身子,再一次默唸,“賀天,對不起!”
……不求他原諒,就恨她一輩子吧,也或許,過幾年就會忘了彼此。
齊譚說的對,她沒有能力阻止馮澤凱的覬覦,更沒有能力阻止兩個男人之間的戰爭,不想紅顏禍水,那麼就讓愛她的男人死了心吧。
沒了愛的奢望,便沒了因愛而生的爭奪與戰爭,包括,死亡與血腥。
“不想與我們賀家再有瓜葛,就告訴房擎,讓他滾回新加坡!”
賀天低沉暗啞的聲音陡然響起,悲愴之聲劃破了幕色,透著陰狠,一字一頓間漸漸蒼涼,單是一張流產證明,他的心只是痛了那麼一下,那砸下來的曾爺爺留給他的戒指,令他渾身血氣倒流。
這個女人的心居然這樣狠,這樣絕情,放下了,放棄了,流掉他的孩子,拋棄他給的愛!
他正調集榮天社團的人馬往紐約趕來,只需要再等幾個小時,他就有了與馮澤凱一較高下的資本。
馮澤凱涉黑,他也可以,他賀天早已具備這樣的能力!
可和悅卻先放棄了,將他所有的希望扼殺了!
她是被逼的麼?一點也不像,一點也看不出來,這個女人向來不善於偽裝,他看到的是,她,心甘情願!
和悅狠狠地咬住自己的下唇,直到殷紅的血流出來,才鬆開,唇瓣顫抖,臉頰也在顫抖,卻揚起堅決清亮的嗓音,淡然道,“不用你提醒。”
她不要再在這裡逗留,一秒也不要,嬌弱的身影落在賀天深邃晦暗的眸子裡,決然而又殘忍,那步履,是他從來未見過的決絕,毫無眷戀!
“和悅!”深情的呼喊,莫名地透著一絲恨,竟想以此挽留住女人遠去的倩影,換來的卻是她微一昂首,趾高氣揚的離去,敦不知,是女人痛徹心扉的身體抽搐了一下。
“這輩子別再讓我看到你,否則,我會親手殺了你!”握著戒指的拳頭勁力地砸在茶几上,嘩啦一聲,稀碎一地,被人拋棄的滋味,傷的不再是尊嚴,而是心!
心傷得比這一地玻璃還要碎!慟悸空前絕後!
——
賀天始終認為和悅是為了楊雲坤才受了馮澤凱的威脅,被迫打掉了孩子,跟他說出那些絕情的話,直到小虎帶人調查了兩天兩夜,將所得知的事實告訴了他——
“和小姐以馮和悅的身份與馮澤凱領了結婚證。”
“馮澤凱在水榭古堡辦了小型酒會,招待當地有頭有臉的人,低調地公佈了婚訊,房擎趕過來參加……”看到賀天的臉色逐漸鐵青陰沉,唇角隱約在抽搐,小虎低著頭不敢往下說。
如果是受到了要挾,最起碼該給他點暗示,他等待好幾天,等來的卻是他白痴般的一廂情願,人家父女團聚,舉行婚宴,他何必再繼續自取其辱,可是他不甘心……
“接著說!”這一聲幾乎是吼的,那眼神能把人活活殺死。
“流、流產證明是真的。”小虎結結巴巴地說完,腳底生煙,欲逃離這個空間。
卻聽賀天話鋒一轉,淡然地說,“你們老大的傷怎麼樣了?”
“已經無礙。”
“訂回國機票,越快越好。”
小虎一愣,馬上道,“是。”
——
酒宴結束,賓客離去,水榭古堡寧靜一片。
馮澤凱的主臥,和悅一席白紗迤地,長長的捲髮搭在雪白的肩頭,水晶皇冠點綴,凝肌白似雪,宛如皇室走出來的公主。
舉行完畢儀式後,她沒有換下服飾與賓客致酒,馮澤凱關照她的身體,允她先行休息。
房門開啟,和悅抬頭看了一眼,便又低下去。
房擎拄柺杖著緩緩走進來,看著坐在床邊的女兒,整顆心像被人狠狠地揪著一般,疼的無力。
他沒有向前走得很近,保持了兩米的距離,即可以看清女兒蒼白憔悴的臉,又不至於完全看清女兒眼中的疏離,賀天設局令他們父女打消隔閡相認,也只是在倒下的那一瞬聽到了“爸爸”二字,等他醒來,還沒待和悅再親口喚他一聲爸爸,便被硬生生地分開了,他痛恨馮澤凱強取豪奪,更痛恨自己沒能守護好女兒。
他已經答應賀天要助他一臂之力,為何女兒選擇在這個時候嫁給馮澤凱呢?
被逼迫的?!
“跟我走,我帶你去找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