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悅急哭了,這是她失去孩子後第一次哭。
她以為自己討厭死了這個腹黑狠厲陰險惡毒的男人,可是這一刻,她才發現,儘管經歷了那麼多駭人、驚悚、傷感的事情,她對他的愛一直都沒有走!!
賀建國徹底崩潰了,二十年前,他開槍打死了自己的親爺爺,二十年後,他又向兒子開了一槍,他到底是造了什麼孽!
丟了槍,奔到兒子跟前,“阿天,爸爸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說著,便要去扯開那個令他誤傷兒子的罪魁禍首。
賀天將和悅箍緊在懷裡,睜開眼惱喝了一聲,“爸,別打擾我們調。情,行嘛!”
賀建國驚魂未定,老臉皮子狂抽,還沒看清兒子的傷勢,便被劉軍拖走了。
和悅緊緊地撫著賀天背上的傷口不敢鬆手,那嬌弱顫慄的小身板都快被男人擠進了他那精壯的身體裡。
“我、我們去醫院吧!”和悅的聲音打著顫,她心疼身前的男人。
“不想去。”賀天的下巴蹭著女人柔軟的發頂,像個孩子般說著負氣的話。
“你在流血,會死掉的!”
“我就是死了也不鬆開你,因為有你作陪。”
“可我不想死,也不想你死!”
“那就別再獨自涉險!嗯?”賀天忍著背部的疼痛,再一次收緊了雙臂,只有這樣,才感覺這嬌弱的女人屬於他,她的身,還有她的心!
和悅埋在男人胸前的小腦袋蹭了又蹭,扎得更深,淚水,無聲地流淌著。
“我答應你,我們都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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晟仁醫院。
走廊上,和悅靠著冰冷的牆壁站著,她穿著一身及踝的白色棉布雙料裙,蓬蓬肩袖設計,不顯得肩膀過分地纖柔,但卻顯得腰枝更加的不盈一握,捲髮馬尾紮起,吊在腦後,整個人看起來清純俏麗令人挪不開眼。
賀天的家人從S市老宅過來了,她一個外人不方便留在病房,便自覺地退了出來。
五六米遠的地方,豹子率著四個手下,像守護國寶一樣守護著她,起初,她很不習慣,這兩天完全適應了。
就像回到了一年以前,那個時候,爸爸還在人世,爸爸身邊的那些保鏢就是這樣守護她的。
時光荏苒,爸爸已經去世快一年了。
不想去回憶,那個人還是會偶爾跑進她的腦海裡,那充滿浴火的眸子肆意地焚燒著她,那一張張照片上赤luo裸的身子佈滿了殷紅狼藉的吻痕,還有白色床單上那綻開的豔麗悽婉的小紅花,她的初。夜,就是被這個男人奪去了,他說過,“你是我的,永遠都是我的,無論你跑到天涯海角,我都會找到你!”
這個男人就是她的哥哥,現任的潞幫老大,也是由於這樣的身份,她不敢在媒體面前曝光,她怕哥哥抓她回去,也怕連累了賀天。
病房裡,賀天靠在床頭,老式的手槍,近距離射擊,傷口不深,他完全可以出院,卻跌在溫柔鄉里不捨得出來。
今天家人一來,打亂了平靜安逸的生活。
賀森坐在一旁,深沉昏黃的老眼在兒子與孫子身上來回打轉,他一把年歲了,活得真累,既要保全兒子清譽,替他守護二十年前的秘密,又要不停地與精明睿智的孫子斡旋。
和悅是前任潞幫老大馮榭之女,這事不能告訴兒子,怕兒子走歪門邪道,想利用潞幫的實力對抗二十年前的那股力量。不過和悅的身份,他想孫子肯定是知道了,總算是輕鬆了點,但孫子是深明大義之人,不可能見前面是火坑還往裡跳,可見是對和悅動了真情,所以這一點極為不妙,隨時會引火燒身,搞不好要毀了賀家的一切。真是應對乏力。
“哥,謝謝你,要不是你及時救了我,我肯定死了。”賀雯拉著賀天的手臂,撒嬌似的搖著。
“謝錯人了,你該去感謝你小嫂子,是她在犄角旮旯裡發現了你。”賀天如實說。
劉軍帶著一幫人將那片廢棄的工廠裡裡外外找了三遍,也不及和悅一出山,就將昏迷的賀雯從下水管道里找了出來。
“你光說和悅是我小嫂子,你什麼時候娶她過門啊?”賀雯一提和悅便來了勁,可不知怎麼的,現在她的家人都有點討厭和悅,這令她想不通。
“咳!——”賀建國不悅,“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插嘴!”
一想到那段錄音他就恨不能馬上將和悅粉身碎骨,長得那麼像,他早該想到和悅是申敬方的女兒,二十年前申敬方還有一個懷孕的太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