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楠視線盯在單雎發抖的手指上,腦子裡的想法是:被挑斷手筋的人竟也有這麼大的力氣,看來人的潛力是難以估摸的。
穆楠撐著杯盤狼藉的石桌站了起來,捂著脫臼的手臂,不說話。
“你的心被狗吃了嗎,連……玉兒都傷?她一個弱女子你怎麼下的了手啊?”男人聲嘶力竭的嘶吼著,整個人極為憤怒,似是一眨眼就會撲過來將穆楠吃了一樣。
弱女子?穆楠冷笑,然而腫起來的臉頰笑得樣子有些扭曲難看。哼,她要是弱女子,那麼剛剛口口聲聲威脅她,視人命如草芥的又是誰?
偽裝誰都會,只是現在一切真理都站在那個“被她推入”湖水中的女子那邊,再多的話都會成為狡辯。
他若信你,你不說他也信,他若不信你,就變成了百口莫辯的事實。然而事實總也是騙人的,只是你一直以為是真的罷了。
落入水中的姬妾此刻被及時趕到的王府的侍衛救起來,單雎顧不上再去指責穆楠,匆匆的解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搭在渾身溼漉漉的女人身上。
被救起來的女人凍得面色發紫,白皙的脖頸處有幾道細長髮紫指痕,明顯是掐痕。
在場的所有人看著都深吸一口氣,再次看向穆楠的眼神裡都帶著譴責和怒意。
單雎氣的發抖,想要對著穆楠破口大罵,忽的懷裡人猛烈的咳嗽著,他緊張的看著甦醒過來的姬妾關懷的問道:“玉兒,可有哪裡不舒服?”
叫做玉兒的姬妾虛弱的搖了搖頭,卻將目光放在了站的筆直的穆楠身上。
落水之後的姬妾凍得臉色發青,她柔弱的看著穆楠,欲語淚先流,瞧著無比的淒涼悲慘:“姐姐……妹妹知錯了……妹妹……妹妹再也不敢留著少爺了……”
這話無疑是給了眾人一個無比統一的憤恨出口,所有人看著穆楠的視線都帶著無不例外的鄙夷。
原來只不過是個妒婦。
被一時視覺聽覺所麻痺,就憑著眼睛看到的耳朵聽見的一面之詞就定下了穆楠的罪名,當真是攻心的好計謀。
他們忘了,將軍府的少夫人素來冷漠的性子,忘了這個邀請還是西廂主設宴了,忘了世上還有一句耳聽為虛眼見未必為實的道理。
穆楠沒有做聲,只皺著眉看著那個女子倚在單雎的懷裡,旁人看不見的視線裡女子露出了與落水之前如出一轍的得意詭異的笑意,之後便陷入了沉沉的昏迷。
“玉兒!你會沒事的……會沒事的……”單雎驚呼著,看著穆楠的眼神兇狠而憤怒,“我要休了你!”男人惱怒的說完,就抱著他心愛的人退走了。
帶走所有跟著前來的將軍府的眾人。
亭子裡只剩下了穆楠一個人,呼嘯的冷風刺骨,卻抵不上誤解的冷。
“休了我?聽著真難聽。”她低低重複著單雎離去時所說的話,看著湖水波瀾的湖面,低低的笑了笑,“哼,你設計害我是為了單雎的專寵吧,何必多此一舉,我本不屬意他。”
手臂疼的厲害,她用良好的手將脫臼的手掰到正確的位置上,只聽見一身骨頭摩擦的聲音,扭曲的手臂又回到了正確的位置上。
她眼帶著淡淡的笑意看著腳下一片狼藉,用只有自己聽得見的聲音道:“玉姬,你煞費苦心不惜使出苦肉計來讓單雎嫌惡我,真的有些太不擇手段了。也許大家都把你看的太簡單了。”
“不過,正和我意……”她眼底的笑意如此真實熱切。
☆、藉口
作者有話要說: 好累………………
定風波依舊暗沉,昏黃的燭火散發著暗黃的光,照不清坐在太師椅上的單梓琰的臉上的神情。
這是返京以來第二次見面了,在她被單雎打了一耳光後,一個人呆在亭裡好久之後,將軍府蒼老的管家便去了湖心亭把她帶到這兒。
返京的那一天時,將軍一貫嚴肅的臉上露出了讚賞的笑意,但是現在她卻有些不清楚他在想什麼,也不想清楚他會想什麼了。
她覺得有些冷了,吹了那麼久的寒風,即便時回到室內,耳邊還依稀聽見嗖嗖的寒風和牙齒細碎髮抖的聲音。
她把所有的事情從頭到尾的縷了一遍,便越發覺得那個叫玉夫人的姬妾步步攻心,工於心計了。
開始示弱不過是讓人放下戒備,說了那麼多言不由衷的廢話其實還是為了拖延時間吧。
那個女人故意用孟澤和簫昇做威脅為的就是要自己出手吧,時機剛好可以讓趕來的單雎看清楚,而後故意的握著自己的手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