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問他娘:“如意以後要是嫁不出去,怎麼辦”
錢若水不以為然,“小孩子都是這樣胖嘟嘟的。”
“可是她這麼懶。”平安沒有見過比如意更懶的孩子,不過他見過的孩子也不是很多,出雲山莊陳家的小鬼頭就一天到晚地到處撒歡,不像如意只會膩著他。
“那也沒關係,她是公主,公主哪裡會愁嫁,你把她的嫁妝準備得豐厚一些便是了。”
平安又問:“為何她的嫁妝是我準備。”
“你是皇帝,你富有四海。”錢若水極力在給平安灌輸如意就是他的責任的理念。
“就算是如此,朕也不能拒絕匈奴的和親。”平安終於有機會說出朝會的議定事項。
錢若水面色如常,伸手掐了一把如意的小圓臉,如意吃得正歡,被她這一打斷,生氣地揮動手臂,錢若水只好收回手,道:“本宮在想,你會不會成為歷史上第一個給自己父親納妃的皇帝呢向來只有父親決定兒子的婚事,可你倒好,反了過來。”
平安到底是孩子,羞愧地垂下頭,“朕知道這樣對母后不好,可是父皇他征戰未歸,朝臣們又極力支援和親一事,兒臣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拒絕他們,畢竟這樣對眼下的時局頗為有益。”
錢若水說:“你不是找不到理由拒絕,而是不想拒絕。”
管易這時才謹慎地出聲:“娘娘與上皇感情深厚,經歷生死,不是旁人可以隨意擺佈的。但若是拒絕匈奴的和親,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畢竟匈奴能主動交好,於邊境安危是大益,於北境戰事亦是大益。自古以來,遠交進攻,方為邦交之上策,而北境戰事膠著,不宜再樹敵,而且還是勁敵。”
“本宮並沒有說不和親。”錢若水笑容不變,“不過你方才也說了,匈奴主動交好,那是因為冉將軍退敵之功,既然我大魏佔據主動,又為何要同意匈奴的和親,若是輕易答應,豈不是顯得我們怕了他不成本宮也不是不想和親,只是這匈奴的公主能適應大魏的風俗與否,還是個未知數,若是再生節枝,於後宮於朝堂又是一次災禍。不如這樣,太上皇還在遠征,匈奴此時和親也是不太適合,畢竟太上皇不在朝中,讓他回朝是不可能的,不如讓匈奴把人先送過來,好好調教再說。”
和親可以,但杜恪辰不在京城,這個親也是白和。
管易欲言又止。
“怎麼匈奴人還有其他要求”錢若水沒有放過管易的表情變化。
顧徵替他開了口,道:“匈奴人說,這時正是冬歇期,兩軍休戰,上皇在北境難免孤單寂寞,要把公主送到北境去陪伴上皇。”
錢若水臉色微變,“胡鬧兩軍陣前,豈能兒戲。”
顧徵又道:“匈奴人還說了,他們的公主也能統軍打仗,於北境的戰事無異於如虎添翼。”
“和親可以,但參與戰事,伴駕北境,本宮絕不同意。”錢若水態度強硬,“宣冉續進宮,本宮有事要問他,幾位輔政若是沒有別的事情,也都留下來。天色已晚,傳膳吧,邊吃邊聊。”
說是邊吃邊聊,可幾位輔政食不下咽,只希望快點出宮,不必和錢若水面對面。冉續來得很快,一臉春風得意馬蹄疾的模樣。他和管易堂妹的婚事已經敲定,他在元月前要趕回西北,耽擱不得,婚事就定在他離開前半月。他是氐人,不知大魏風俗,臨時抱佛腳和錢忠英商議婚禮儀程,因他對雲氏有恩,錢忠英答應當主婚人,順帶幫他籌備婚禮。
從錢府過來,路途不遠,冉續進宮時晚膳進行到一半,他坐下來便吃,和幾位輔政的難以下嚥截然相反。他是餓了,真的餓了,忙了一整日,才發現自己滴水未進。
他風捲殘雲般吃光案上的菜,發現殿中的目光全都聚集到他身上,他頓時噎了一下,放下筷子,“這不是來吃飯的嗎”
“吃飯”如意的聲音響亮,“好吃還要”
冉續察覺到不對勁,小聲問管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出什麼事了”
管易擠眉弄眼,什麼都不敢說。
冉續略一沉思,當即明白過來,“太后娘娘,這匈奴人雖說要和親,還自己提了諸多要求,依末將看,無須理會他。若是同意和親,先娶過來再說,就算她再厲害也越不過太后您。到那時,她不是匈奴的公主,而只是大魏的一個太妃,她的去向但憑太后您一個人作主,又有何懼。”
錢若水覺得他說得在理,但她關心的是另一個問題。
“匈奴剽悍,近年來吞併了西北諸多部落,去歲更是大敗另一隻鮮卑部族拓跋,這次他們傾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