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嬤嬤身體並不硬朗,被兩個孔武有力的婦人抓著,頓時掙脫不開。而她此時孤身一人,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她大聲哭喊:“錢若水,你敢打老身,王爺不會輕饒你的。葉遷你竟看著這賤人欺負老身,她給你吃了什麼迷藥……”
錢若水聽煩這種以老賣老,以為奶了王爺就是王爺她娘,“看來二十個鞋底子是不夠了。夏菊,掌嘴。”
“你……”
柳嬤嬤的話還沒出口,已經被煽了兩記耳光,整個人都懵了。
“你什麼?”錢若水挑眉,“快把這作死的老婢拉出去!”
鞋底子的聲音清脆響亮,但還是被柳嬤嬤殺豬般的嚎叫聲掩蓋過去,聽得人頭痛欲裂。
二十個鞋底子打完,柳嬤嬤昏死在長凳上。
葉遷深感不妥,可人已經打完了,他便不再說什麼,從廊下默默走到橫刀閣外守著。
少頃,蕭雲卿已經帶著人過來,被葉遷擋在院外。
“妹妹這是怎麼了?”蕭雲卿明知故問,站在院外與廊下的錢若水對話。
錢若水微笑以對,“王妃來得正是時候。這有一個老婢對我出言不遜,我剛懲戒了她,王妃把她帶回去好生約束管教。”
“這……”蕭雲卿沉默半晌,“敢問妹妹,罰的是何人?”
錢若水苦惱地搖搖頭,說:“她自稱是太妃的掌事嬤嬤,王爺的奶孃。可是她見了我也不知行禮請安,毫無半點規矩。這太妃的掌事嬤嬤也是從宮裡出來的,不至於這點尊卑都不懂。依我看,也不知道哪個不知死活的老婢在這打太妃和王爺的臉,便先罰了她。萬一她跑到王妃跟前撒野,嚇著王妃,可就不好了。”
蕭雲卿賠著笑,“既是如此,本妃帶出去好好管教,莫讓她嚇著妹妹。”
“銀翹,把人潑醒,交給王妃。”
天已黑了下來,冷風呼嘯而過。柳嬤嬤被拖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在發抖,一絲不苟的髮髻凌亂不堪,全然沒有那股威嚴之氣。
蕭雲卿一言不發地把人帶走,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到了蕭雲卿的南院,柳嬤嬤哭得老淚縱橫,“她連老身都敢打,這是翻了天不成!錢忠英這老匹夫,養了這麼一個心腸狠毒的女兒,會遭天譴的!”
“柳媽媽,你為何如此不小心?錢若水現下仗著有王爺撐腰,沒人敢進橫刀閣,你這一進去也就算了,怎麼還被她抓了把柄?”柳嬤嬤去了橫刀閣,蕭雲卿事先不知,錦衣匆忙來報的時候,她想阻止也來不及了。方才在橫刀閣外,蕭雲卿亦是落在下風,因為事出突然,她也是措手不及。
柳嬤嬤只是哭,撕心裂肺地哭,哭了一會,人又昏死過去。
蕭雲卿也是無計可施,叫人煮了薑湯給她灌下去。
杜恪辰深夜才回,被守在門外的阿晴請到南院。
半個時辰後,他氣急敗壞地出來,臉色與黑夜不分伯仲。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推開錢若水緊閉的房門。
青燈攏月,一室柔光。
她倚在榻上看書,知他進來也不抬頭,繼續翻動書頁。
“聽說你今日大動干戈,把本王的奶孃給打了?”杜恪辰是來興師問罪的,“可有此事?”
錢若水這才抬起頭,驚詫萬分,“真的是你的奶孃?這可怎麼辦呀?我連葉遷都罰了……”
杜恪辰一愣,“葉遷你也罰了?為何罰他?”
“門沒守住,讓閒雜人等闖了進來。”錢若水擱了書,撐起身下榻,答得理直氣壯:“我怕你回來罰狠了,便先罰了他。”
杜恪辰這廂無言以對。
“都怪我。一到王府便中了毒,臥病多日,不曾見過府中的其他人。”錢若水倒了杯水遞給他,“這下子又受了傷,一直窩居於橫刀閣,見過的人統共十根手指頭都數不完。”
杜恪辰嘴角抽搐,默默地端起水。
“我既已打了她,王爺你說怎麼辦吧?”錢若水十分坦然,披上斗篷把自己包裹起來,“我想王爺定然是來為您的奶孃討回公道,我自己去找王妃請罪便是了。”
杜恪辰攔住她,“事已至此,不必再追究了。”
錢若水默了須臾,話鋒一轉:“也是。只是這王府的規矩是僕從可以直呼主子名諱的嗎?就算她是王爺的奶孃,感情甚篤,到底是下人。難道她就可以無視王爺立下的規矩,擅闖橫刀閣,對我大呼小叫?我罰一個不知尊卑的老婢,也要告到王爺您這,這王妃也未免太不經事了吧?”
杜恪辰聽他這番說完,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