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能留他已經是寬宏大量,可萬萬沒有想到,簡颯竟能坐上門下侍中之位,與他平起平坐。
“只能說這位今上他的心思難以揣摩,而他的容人雅量,也讓人欽佩。”夏辭西安撫道:“簡子初才高八斗,是與管易齊名的當今名士,又是儒生中的典範。他被重用,就代表著以後由世家掌執朝政的局面,將會被打破。”
“依你之言,今上可會立佛兒為後?”這才是錢忠英所關心的,“他要重用寒門,蕭朗元首當其衝,要籠絡他為今上賣命,蕭氏這個王妃豈不是要被立為皇后,以此來表示他重整朝堂的決心?”
夏辭西如今也看不透杜恪辰,他對錢若水情深意重,不願她受半點委屈,可他登基之後,卻遲遲沒有立後。
“他若是敢負佛兒,這大魏的朝堂還能再改一次。”錢忠英冷哼。
“姑父的意思是……”
“佛兒必須為後,才能破了高祖的遺訓,雲家才能恢復姓氏,不再過隱姓埋名的日子。”
“如今我入朝堂,已是完成了一半。可簡颯……”
“他的羽翼未豐,不敢與你我公然對抗。從眼下的形勢來看,今上想要重用寒門,可畢竟不能操之過急,且廢帝傷了世家的心,非一朝一夕所能安撫。如今的重點是佛兒立後。”
在杜恪辰出征前,立後一事被提了出來。可杜恪辰何嘗不想立錢若水為後,可她如今連他的面都不見,又怎會接受立後大典。
臨行前,他又去了和風閣。這一次,夜還未深,她又在燈下整理她的賬冊。他聽說她每日都要把這些賬冊算上數遍,翻來覆去,可賬冊的截餘的數字都還是一樣的。
“你不是說想出宮嗎?”
錢若水驟然抬眸,“你答應放我出去?”
他的笑意凝在嘴角,僵硬地勾起,又重重地垂下,“我要親征北地,你隨我去吧?”
“見你一次,傷一次,痛一次。我就是想遠離你,不傷就不痛,難道你還不明白嗎?”錢若水嘆息,“這蠱毒解不了的。”
“不是這毒解不了,而是你心中對我有恨。”這是杜恪辰不願意承認的,“你覺得孩子是因我而死,雖然不說,可你的心已經出賣了你。”
“你既然知道,你又何須堅持。”
“好,我讓你走。”
。。。
☆、第230章:臨別
雖然不是出自於他的本心,但是他還是尊重她的選擇,不願讓這宮牆束縛了她的張揚。她本該活得恣意,卻落下一身的傷病。
他不能以身相代,只好放手。
“不過,在臨走之前,我還為你請了一個大夫,你服完他開的方子再走。”杜恪辰輕撫她的臉頰,把她攬在懷中,“你不能離開太久,我會想你,待我得勝還朝,我希望你也回來了,好嗎?”
錢若水淚流不止,心中痛感再生,她咬牙忍下,卻遲遲沒有答應。
“我如今已是天下之主,你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還是會把你抓回來的。”杜恪辰力圖讓自己的語氣輕鬆,可無盡的惆悵還是充滿了悲傷,“你想想啊,要是你一直不回來,那些朝臣們就會讓我選秀女充入後宮,到那時你又該生氣了。所以啊,你要早點回來,知道嗎?”
錢若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緊緊地摟住他的腰,聲音哽咽,“那不是很好嗎?身為帝王就該雨露均霑,延綿子嗣,江山永固。”
“你說過的,你不和別的女人分享一個男人,朕會為你守身如玉的。”
“你已經不是厲王了,你是一國之尊,你要為天下百姓著想,不要步廢帝的後塵,他就是太愛祁豔,才會偏執至此。不過,你心中對我有太多的質疑,太多的猜忌,不可能像廢帝那般心無旁鶩地沉迷於情愛之中。等過些時日,你終是會忘了我。”其實,她並沒有非走不可的理由,就是厭倦了互相猜忌。她若是留下來,難保不會再重演往日的一幕幕。她終究是對自己沒有信心罷了。
“你不要忘了,讓我奪位的人是你,如今我做到了,你卻要走了。”杜恪辰把臉一拉,脾氣又上來了,“不行,朕不讓你走了”
錢若水推開他,“你怎麼能出爾反爾,說話不算話。”
杜恪辰急了,“我說要放你走,只是讓你出去散散心,而你卻是永遠地離開我,這本就有悖於我的初衷。我不管,就算你一輩子恨我,我也不會放你走。”
“杜恪辰”錢若水捂著胸口,無言的疼痛蔓延,“你又耍賴”
“朕如今是一國之君,想耍賴就耍賴。”他在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