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初兒悄然望向正專心替人把脈的常雲頃。
他端著肅容,仔仔細細地望聞問切,接著不再多話奮筆疾書,就眨眼的工夫,便寫出一張藥單。
當他再次抬頭時,已褪去不久前的嚴肅,滿臉笑容對著坐在身前的老婆婆細細交代道:“婆婆,我讓人替你抓了三天的藥,你照著三餐煎服,若是服了這幾帖還是不舒服,你再回來找我,成嗎?”
望著他親切的面容,她竟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整理藥材的動作,壓根沒意識到她不自覺地痴瞧著他診治患者時那專注的模樣,就連他將藥方遞給她,她都沒有注意到。
向來他順手交出去的藥方,尚初兒總會很有默契地接走然後配藥,可這回他都等了許久,還是等不到她伸手來接。
常雲頃不由得皺了皺眉頭,轉頭看去,但見她完全沒有發現自己的注視,只是怔怔地傻站在那,連忙語帶關懷地問道:“尚姑娘,你怎麼了?”
聞言,尚初兒猛然回神,正要開口回答,眼角卻瞥見房笑天那個討人厭的男人,正帶著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斜倚在門邊,望著她的眸光帶著一抹譏誚。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虛,她就是覺得他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頓時感到一股子的燥熱燙上了她的雙頰。
她連忙又低下頭,接過常雲頃遞過來的藥單,像是在掩飾什麼似的,急急忙忙秤藥配藥,彷彿剛才令人羞窘的四目交接並沒有發生過。
本來,事情應該就這麼過去的,一切如常。
可偏偏常雲頃不放心,送走老婆婆後,來到藥臺子前,將尚初兒仔仔細細瞧了一遍,甚至還不放心地問道:“尚姑娘,你身子不適嗎?”她的臉紅得不太對勁,他很自然地便要伸手往她的腕脈搭去。
忽地,尚初兒只覺得一陣莫名的邪風拂過她的臉頰,她眨了眨眼,再定睛一瞧,發現為自己搭脈的人竟是房笑天。
她想也不想地便使力想要抽回手,他卻像是看透她的心思,驀地收緊了指力,讓她動彈不得。
瞠目結舌地瞧著向來不喜為人醫治的房笑天,竟然三番兩次破例在他的百草堂出手為人診治,待初時的狐疑過去,常雲頃倒也不曾想往別處去,只是連忙問道:“師父,尚姑娘的身子可好?”
“肝火燥盛,陰陽不調,她骨子裡積了許多病灶,若是不好好調養,將來必成大病。”房笑天的聲音染著一抹慵懶,與他向來犀利的眼光完全不搭調。
他每說一句,尚初兒的臉色便青上一分,最後終於忍不住出聲斥責道:“別在那裡胡說八道。”
什麼陰陽不調,她肯定這傢伙絕對是故意想讓她難堪的,她憤憤地收回了手,連忙用另一隻手在他碰觸過的地方猛力搓了搓,彷彿上頭沾了什麼髒東西似的。
常雲頃向來是個二愣子,自然不懂得他們之間的風起雲湧,還以為尚初兒是不相信房笑天的醫術,於是他連忙幫著緩頰道:“尚姑娘,我師父的醫術一向了得,而且向來說一是一,絕對不會胡說的。”
“常大夫向來心善,自然瞧人的眼神也都是好的。”
她話裡頭的夾槍帶棒半點不含糊,就連常雲頃聽了也不禁感到緊張。
“尚姑娘可別胡說,我師父真的不可能拿病人的身體開玩笑,他或許不肯時時出手,可一旦出手便都是盡心盡力。”
房笑天望著常雲頃那正正經經為他說話的模樣,心中沒有半絲欣慰,額際反倒還忍不住抽疼。老實說,對於這個徒弟死板板的性子,他真有些沒轍,若是可以,他希望自己從來沒沾上過這塊牛皮糖,可惜的是,千金難買早知道呵!
“是,你師父是仁心仁德的妙手神醫,可那日你倒沒瞧見他在百草堂外攔著不讓人進來的威風呢……”聽著常雲頃嘴裡對房笑天的恭維,尚初兒沒好氣的咕噥道。
這話常雲頃沒聽清楚,可房笑天卻聽了個十成十。
嘖,他本還不知道為何她會這麼討厭他,每回見著他總沒有好臉色,原來都是那天李����嵯碌牧鶴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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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也無妨,昨兒個回去,他已經給了李��礁鮁≡瘢�皇潛親用��毓�ィ�硪桓鼉褪俏���ヅ���謀吡箍炷謀呷ァ�
最後李��≡窳嘶毓��還��芮宄��瞰|就算回了宮,日子只怕也不會好過,不過他可沒有太多的同情,誰教他狗仗人勢的替他得罪人呢?
雖然他必須承認,那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