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還有半點方才的頤指氣使。
可對於這一切,她卻絲毫不領情,若是那男人當真有心,剛剛就不該讓那狗奴才為他清場。
要是狗子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她與他的樑子便結大了。
淡淡好聞的藥香瀰漫在這間半大不小的醫館裡頭。
狗子一被眾人抬了進來,小小的醫館像是炸了鍋似的紊亂不已,可是在尚初兒冷靜的排程之下,很快的回覆了該有的效率。
她也不管被這陣仗嚇傻了的百草堂主人常雲頃,二話不說,雙手一伸就將他揣到了狗子面前,言簡意賅地命令道:“救他!”
“喔!”對於她的無禮,還在發傻的常雲頃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聽命地開始替狗子診治起來。
她緊張的雙拳緊握,雙眸更是一瞬也不瞬地直盯著躺在板子上的狗子,生怕一個不注意,他便要斷了氣。
“怎麼樣,他還好嗎?”尚初兒急急追問。
見她一問,方才跟在板子後頭一起過來的三個娃兒全都一臉緊張地瞪著她瞧,她立刻便知他們應該是狗子的孩子,現在一定是又驚又怕,她索性在等待常雲頃回話的同時,朝著幾個孩子走去,完全不顧他們早已哭得像小花貓似的臉龐會弄髒她的衣物,屈膝彎腰,纖手一伸,便將他們通通都攬進了懷裡。
“孩子們,別哭,常大夫不會讓你們的爹出事的。”
在每個人的眼中都只看得見狗子的傷勢時,唯有尚初兒瞧見了這些孩子們的無助。
而這一幕,全落在好不容易才打發了李��姆啃μ煅劾鎩�
皺著眉,他瞧著她與方才潑辣模樣大相逕庭的溫柔軟語,冷漠的眸子竟驀地閃過一絲暖光,眸心也不似以往那樣冰冷。
“我說……你有什麼本領可以這樣應承孩子?”原本一直冷眼看待的房笑天,冷不防出口問道。
以他目視的結果,那狗子摔得不輕,不但昏迷不醒、臉色蒼白,甚至已經氣若游絲,壓根就是已經兜到了鬼門關之前。
懷中的孩子正嚇得陣陣顫抖,尚初兒心疼安撫猶自不及,誰知竟然還有人這樣不避諱地說著風涼話,她猛地一抬頭,冷眼瞪向他,咬著牙朝他低聲吼道:“閉嘴!”
驀地被人這樣喝斥,他怔忡了半晌,顯然很不習慣,可瞧她護著幾個娃娃的模樣,倒也沒生氣,反倒眸中興味濃厚。
“我不過是實話實說,他的狀況並不好。”房笑天好是無辜的說道,只差沒有兩手一攤。
“你……”
若不是孩子們因為他的話抖得更厲害了,她還真想放開孩子們,衝上前去甩他一巴掌洩恨。
在百草堂幫忙或學習好一陣子,她自是瞧得出來狗子的傷勢嚴重,可是她向來對常大夫的醫術有信心,自然還留存一絲希望。
偏偏這人就要這樣大言不慚地戳破她與孩子們的希望,他憑什麼?
“如果不懂,就不要廢話。”
不過是個富貴公子哥兒,憑什麼在這兒指手畫腳的,讓人瞧了就生厭。
“你可以問問常雲頃,我說的是不是廢話。”
嘖嘖嘖!
這姑娘在面對他時的潑辣勁還真是夠嗆,若非他方才瞧過她對那些孩子打心底的溫柔關心和一心護持,他真會覺得在面前的是兩個不一樣的女人呢!
“那如果我能救呢?”
看著常雲頃專注不已卻只能吊著狗子的一口氣,房笑天心知自己再不出手,只怕狗子的命就要被黑白無常給拘走了。
“你……”尚初兒抬眼,上上下下將他身上的華服給打量了一遍,再連貫起他方才縱奴擋人的事,壓根不信他能和醫者沾得上一點關係,瞧著他的眼神,自然也帶著濃濃的鄙夷。
“自然是我!”
此刻百草堂裡,除了他之外,便連醫術已經堪稱不錯的常雲頃,只怕還沒有人能把狗子的命從閻王的手裡搶回來。
望著他充滿自信的眼眸,尚初兒的態度從初時的不信,再轉成懷疑,最終在瞥了氣息漸弱的狗子一眼之後,終於鬆口說道:“既然你能救,那你就快救啊!”
她完全是一副理所當然的命令語氣,這讓原本還想著怎麼說服她的房笑天再次愣住。
一雙黝黑深邃的眸子,直勾勾地瞪著她瞧,顯然有些跟不上她那快速運轉卻沒有邏輯的思維。
他本來還想告訴她,若是不信,可以問問兀自沉浸在狗子傷勢的常雲頃,但她竟讓他這句話連出口的機會都沒有,甚至還直接命令他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