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優雅的坐在位置上,亦端起茶杯抿了起來,頭也不抬的問,“公公說,睿親王要商議除夕的事情?睿親王日理萬機,這種事情都過問是不是太勞心勞力了。”
她的聲音,透著相隔千里的疏離。
“為何不喚我秋葉一澈?”
他放下手中茶杯,盯著上座的女子。
這世界,只有胭脂濃敢一次次的喊他秋葉一澈。
她原來的頭髮足足長至腳踝,每次洗完頭之後,她就喜歡坐在院中的薔薇裡梳理,那個時候的他,就坐在她身邊。
而如今她頭髮,剪短了,長不及腰了。
十五冷眼掃過,眼底有一抹狠戾和警告之色,然後將茶杯狠狠放下,“放肆!你雖然貴為睿親王,卻不能大膽到目為尊卑。你該喚哀家一聲,容月夫人”
秋葉一澈愣了片刻,目光依舊無法從眼前那張臉上移開。
完全不同的臉,甚至沒一點相似,可,那就是胭脂濃。
“夫人。”
許久,他開口,聲音卻似自言自語,溫柔似水,沒有一聲尊稱,更向是對心愛之人的暱稱。
“宮中諸事繁多,哀家正在和皇上談何時去修建南宮墓陵的事情,若睿親王無話可說,那退下吧。”
秋葉一澈臉頓時沉了下來;像被十五戳中痛處!
“夫人,可真是為南宮世家著想。”
“睿親王也該替秋葉一家考慮考慮……”十五頓了,隨即挑眉陰森森一笑,“後路了!”
“你!”
秋葉一澈終於安奈不住,從位置上站起來,怒視著十五。
一如多年前一樣,她不過兩三句話,就能挑起他的怒火。
十五起身懶得再和秋葉一澈廢話,拂袖,大步跨出了大殿。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秋葉一澈才恍然,柔聲吐出,“胭脂。”
然而,那女子早就走遠。
出了大殿,,卻是堆宮儀跟在身後,她莫名煩躁道,“都下去,我靜靜。”
前方是太液池,此時早就結了一層冰,池子裡的睡蓮已枯萎,為了應景周圍移植寒梅,點點花朵在枝幹上靜然待開,算是整個冬日唯一的景色。
她還記得當時正是蓮花盛開的時候,碧葉連天,粉色蓮花朵朵盛開,清香四溢。
手下意思的摸向懷裡,還是那一方絲絹,上面繡著一朵睡蓮。
“蓮降……”
十五抬頭,只舉得眼前一花,那冰面上像是閃過一抹紅色。
眼花了?十五揉了揉眼睛,轉身又看向右側,過了月牙形拱門,便是一方園林,據說那是當年秋貴妃最喜歡的地方。
她沒看錯,是蓮降。
蓮降的身形,她太熟悉了
十五想也沒有想,著急的追了過去。
他……應該還躺在床上啊!
可剛到門口,卻被人一把扣住。
十五運氣,竟一下催醒了體內的蠱蟲,她吃力的回頭,看到是追上來的秋葉一澈。“秋葉一澈!”
身前的男子一身銀裝華服,黑色的披風襯得他俊美如玉。
他鳳目凝著她,任由她掙脫,就是沒有放開。
“放手!”
體內蠱蟲開始甦醒,十五不敢再運氣,一旦被蠱蟲反噬,她瞬間倒地便再毫無反擊之力。
他盯了她許久,目光似穿過千山萬水,帶著她無法理解的深情,喃喃吐出,“胭脂!”
十五一怔,而對方深深望著她的雙眼,像一方池子想要溺斃她。
“胭脂,我知道是你。”
時光染錯,九年前,此地,他牽著她的手,在她耳邊道,“胭脂,我帶你去看母妃曾經住過的寢殿。”
一晃,九年!
他終究還是將她認了出來。
兩人隔得很近,猶如九年前那樣執手。
十五眼底卻是泛起無盡的厭惡,低聲,“滾!”
“胭脂。”他似若未聞,一把將她擁入懷中,雙臂用力收緊,根本容不得她反抗。
他尋了她整整八年。
八年前,他最後一次抱她,是長安的街頭。
髮絲間傳來的不是縈繞夢中的薔薇香,卻是一股淡淡的藥味。
十五被他緊緊圈禁,甚至手都抬不起來,不得已想運氣推開他,嘴裡卻瞬間一口鮮血,險些噴了出來。
體內的蠱蟲已經徹底甦醒,開始在在她身體慢慢的遊走,所過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