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廢話!快走,你個老不死的,再不走就扒了你的皮!”那奴才高喝道。
公孫鳳長袖一展,卻頓感疼痛,目光疾閃,只見一襲白衣沒與人潮。他從袖中摸出“暗器”,卻見是個紙團,開啟一看“小不忍,亂大謀”六字在目。
原來公孫鳳長袖一揚,手中本有碎石數顆,本欲出手,把那該死的奴才打個人仰馬翻,滿地找牙,卻被這紙團先一步打得痛起。
公孫鳳按下長袖,憤然而去,那紙團呢,早已化作飛灰。
拐了六七巷口,走了□□里路,腳步也總算停下,餘光,灑在一座青冢之上。少頃,緩步而去,微風吹過,念著碑上的文字,“公孫水氏之墓”。荒草搖曳,將碑文隱去,花朵怒放,吸引著路人的目光,參天大樹,也用茂密的枝葉隱蔽著日光,不讓這六個字照亮。
回到客棧,已是垂暮。周好見了,忙道:“鳳哥,快吃吧。”
“嗯……”他無神得應了聲。
“怎麼了鳳哥?”
少年一動不動,女孩小心得拍了拍他,“鳳哥?”
“哦,怎麼了?”他道。
“什麼怎麼了,這是我該問你的吧,鳳哥,身體不舒服嗎?”
“哦,我沒事,只是在想剛剛大街上那些卒子。”
“怎麼了?”
“有個高官要來,他們把城中所有貧民都趕了出去,有人走慢一步,就用鞭子抽,這幾天,只能出城,不能進城了。”
呂明低聲道:“你怎麼不動手,以你的身手,神不知,鬼不覺。”
“是啊,他們太壞了,不過……”周好剛說到這,看了看呂明爆出的青筋,也不敢反對。
“有個人出手阻止了我,讓我顧全大局。”
“誰啊,居然能攔住鳳哥。”
“當時雖然我的注意力不在四下,不過我看到一襲白衣的時候,那人輕功內力絕不在我之下。”
呂明心道:“宛城……難道是他。”
公孫鳳剝了個雞蛋遞給了周好道:“不要想了,是友非敵,沒什麼不好的,快吃飯吧。”
“嗯。”……
用了晚飯,公孫鳳囑咐了周好這些日子不要出門,好好養病,便各自回了房間。
更過子時,一個黑影穿梭在高瓦飛甍之間。濃雲無月,只有店家門口的三兩燈火下看得見方,扶搖離影,無跡可尋,如同與這墨色融為一體。
躍瓦飛簷,他在這裡駐了腳步,蒙面摘下,只覺得兩腿一沉,再也擔不起一根稻草,“咚”的一聲,跪在墳前。
夜風吹起樹葉“沙沙”作響,如同兒時的風鈴,隨之演映著那時的歡笑,乾涸的土地被水滴溼潤,他微笑著,淡淡地道:“娘,鳳兒……來看您了……”
清風拂過,“公孫水氏之墓”的碑文,發出深沉的聲音,往日,那最美的話語,縈繞耳邊。顫抖的雙手,一遍,又一遍得告訴母親“我回來了。”
夜宿於棧的翡翠窗上映著父子,夫妻的影子,千里之外的青冢邊,是一個孩子,怕人詢問的淚珠。
正是:
千里萍影青冢淚
赤子孝心人不知
第六回
作話青冢,決心成遺願
宛城春風,司馬客雲樓
“娘,對不起,鳳兒不孝,打十年前,求爺爺給您修了墓,十年,再沒來過……”
微風拂面,吹不幹兩行水珠。
他哽咽著“娘,我十年來,很好,爺爺對我就像親人一樣,呂叔也很照顧我,娘,你放心吧……”
“娘……”他伏在冰涼的石碑上,抽泣著,腦中,又想起那個午夜夢迴的風雨。
天雷滾滾,大雨傾盆,天地被黑暗籠罩,路上,也再無雞犬,只有一座破廟裡,閃著將熄的火光。
微光中,婦人臉掛刀疤,色如白蠟,靜靜躺在一張婆草蓆上,嘴角的殷虹顯得更加悽美。孩子強忍著淚水,牙都快要咬碎,抱著婦人,用一條潔白的蜀繡雙手驚心,小心得擦著她的嘴角的血漬。婦人突然咳起。又吐出一片血色。
“娘!”他終於無法禁制,淚如泉湧。
“咳咳……”婦人緩了緩力氣,雖是竭力,聲音卻如螻蟻,顫顫將斷,道:“鳳兒乖,我的……我的鳳兒很堅強的,不能哭……”
公孫鳳抹了把淚,用力點著頭。
“鳳兒,你聽我說……幫娘做兩件事……”
“嗯,娘,你說,鳳兒一定辦到,一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