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鍋也笑道:“我道是誰,不過是個塞外的蠻子,打你這樣的,我一個羅鍋兒就夠了!”
“馬都不會騎的兵,還是回孃胎練幾年再來吧!”還沒說完,那呼延卓兩腿一震,鞍旁的一對開山大斧一抽,矮頭馬一嘶,便向正對面的“大山”撞去。
於琢期雙腳一陷,流星錘一掛,腰身一沉,大掌一伸,緩緩推出是卯足了勁兒。
那蠻子一笑,斧也不動,單憑一馬生生撞了過來。於琢期只覺得猛一受力,埋在土裡的雙腳硬生生被撞退一丈,整個人都要仰過去。哪知他身法一擰,手上一“卸”,一“帶”,那馬便不受控制得跑出十幾步,馬上的人呢?差點就被甩了出來。
一掌擊斃那匹馬,並不難,可要化解這一股子勁兒,那就難了。而做到不傷那矮頭馬一分一毫,更是難上加難。
此刻那馬站穩腳跟,於琢期大笑道:“哈哈哈,不會騎馬還學別人瞎騎,也不嫌丟人!”
那蠻子紅了臉,大喝一聲,掉頭又來。於琢期眉頭一皺,見那呼延卓不死心,又是推出一掌,這一掌推得更慢,更穩,隱隱夾帶著風雷之聲。就在將要接上馬頭的一瞬間,便見一道白光斬出,於琢期眼前白光一閃,那馬已經是連翻帶滾的飛出三丈開外。身後眾人雖大多不明所以,但見敵人被打落了馬,登時雷鼓陣陣,叫好不斷!馬上的人呢?已經穩穩的站在他的對面。
這一次,沒馬騎了。
這一次,誰也沒有再做反應。
良久,呼延卓道了聲“佩服。”
“哪裡哪裡。”於琢期道。
原來就在那電光石火之間,於琢期單掌變勾,躲開一劈,背擊斧面,再送上一股力,另一面就正正打在了馬頭上。
“你很厲害,但是我不會輸。”說罷,呼延卓闊斧一亮,便道:“接招吧!”
“來吧!”話音一落,呼延卓便衝了過來。於琢期雙錘一架,穩如泰山,等著這要開山的斧頭。
眨眼間,雙斧雪亮,已經展於面前。呼延卓一斧劈出橫切中路,於琢期便大錘一迎,正當第二斧將要劈出,第一斧已經碰上,登時震得呼延卓手心發麻,心下只道硬碰硬絕難敵過。可這第二斧已經劈出,難以收回,流線一轉便封上了最初迎上的一錘,正當羅鍋兒要落另一錘時,另一斧也搭了上去,連消帶打封了上去,足尖一點抽身而出。
呼延卓眼睛一咪,如荒原獵豹,閃身而動,一碰便走,遊身而戰,氣勢滂沱,如驚濤拍岸。可於琢期只守不攻,端的是嚴絲合縫。那岸,又怎能是一下兩下就能拍平的呢?
遊身而動本就極耗體力,眼見著一套路子即將耍完,呼延卓腦門子上的汗便更多了。
於琢期雖然舞著更重幾十斤的流星錘,可一舉一動絲毫沒有多餘的動作,一招一式也都將力氣用的恰到好處。
兩軍對持,最怕的就是急躁、冒進。急躁可能就會考慮不周,冒進可能就會漏出破綻。
呼延卓已經開始急躁,那麼,離漏出破綻,就不遠了。
這麼閃進之間,兩人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幾十招。
一斧擋下,流星錘一鬆正待變招,另一斧便繞上了他的手腕,眼見著若不鬆手,整個手掌便要被砍下來!說時遲那時快,撞上羅鍋兒錘子的手不知何時已經丟下了斧子,立拳直上。雖說他的力氣沒於琢期的大,可如果這一拳在面門挨結實了,定然是一命嗚呼。
於琢期是個羅鍋兒,“鐵板橋”之類的招數根本是難如登天,可就在這時,羅鍋兒一拱。那一拳正正打在他那山一般的羅鍋兒上。下一刻,他便再也無法打出第二拳。
流星錘已經死死打在了他的脊樑,一口鮮血飛濺,把這座山,也渲染得悲涼……
而這一口鮮血,也換來了“黎”字大旗下的歡呼、擂鼓、雀躍,用血換來的……
正是:
大醉不關風與月,
血色又染不歸關
第二十九回
蛇矛吐信,二打匈奴陣
落日熔金,三打鐵骨筋
風很冷,冷的刺骨。
為什麼刺骨?
因為是關上的風。
為什麼關上的風就刺骨?
因為有人死,有血。
誰的血?
仇人的血。
誰是仇人?
攣鞮維昌。
他為什麼是仇人?
因為他殺了我們的同胞。
他為什麼殺我們的同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