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這個地步,朝堂已有不少人看出些原委了,不管荼兮女扮男裝所為何故,如今便是要給她一個明正言順的身份,讓所有人心悅誠服。
這可真真是心頭肉,一回來就大刀闊斧地為她鋪路,真是半點委屈也不願讓她受。
果然君年拉著花荼兮的手,沉聲發了話:“諸位愛卿,荼兮乃是朕的至親,從小與朕長在一處。因一腔凌雲之志才棄紅妝穿武裝,以柔弱之軀保家衛國。此前落難失聯,朕萬分痛心,如今好不容易尋了回來,實在是上天垂憐。今日朕封荼兮為寧昭公主,入住玉容宮,眾卿可有異議?”
眾人哪裡敢有異議?
誰能料到當年那個被彈劾頻率最高的小將軍,竟然搖身一變,成了大昭唯一的公主。
聽聽這封號,寧昭公主,安寧了大昭,這是在時時刻刻提醒別人屠兮立下的軍功啊!
金尊玉貴,殊寵無雙。
在眾人還回不過神之際,殿中傳來噼裡啪啦一陣掌聲,是顧鳳兒率一干將士撫掌讚歎:“公主殿下實屬女中豪傑,女中豪傑啊!”
一旁懵到現在的宋章也如夢初醒,跟著拍手:“公主威武!”
一時間,附和聲陣陣,殿中好不熱鬧。
公主。。。
花荼兮牙根一酸,面上但笑不語。難怪要把自己打扮成這樣,原來兩人早有謀劃。
什麼親妹妹,這睜眼說瞎話的功夫,她只服莫冉折。
“陛下可是忘了微臣的賞賜?”
一片道賀中,莫冉折涼淡的聲音驀地響起,尤為清晰。
殿中的聲音霎時褪了個乾淨。
君年哦了一聲,裝傻充愣:“愛卿方才說想要什麼?”
莫冉折微微一笑,:“臣心悅公主殿下,想要求娶,望陛下成全。”
“這件事朕做不了主,”君年擺擺手,裝模作樣地看向花荼兮:“得要阿荼自己願意。”
莫冉折瞥了一眼甩鍋的君年,隱隱勾了勾唇,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握住了花荼兮的手,眉目溫柔,尾音說不出旖旎柔和:“阿荼,你可願嫁與我?”
花荼兮饒是見慣了大場面,此時此刻也是紅了臉。
只是還沒等她說話,醒過神的宋章不知道哪裡來的膽子,大喊:“不要嫁!屠兮,你是金枝玉葉的公主,全京城的青年才俊都任你挑,咱不急,再看看,再看看啊!”
話音剛落,沉默許久的季了冷不妨開口:“我同意。”
顧鳳兒見此也摸著下巴湊熱鬧:“我覺得我也不錯。”
莫冉折: 。。。
這一下,一直抄著手看熱鬧的眾人也七嘴八舌起來。這個莫冉折一看就蓄謀已久,這不才剛敕封的公主,就被他抱得美人歸,有何居心?撈了這麼個好處,還不讓說幾句?
懟他!
。。。
九月的陽光最是溫和,透過沉木的菱花窗灑落進殿內,白玉磚塊,琉璃瓦頂,漆紅庭柱,皆籠上了一層溫潤的光芒。
秋光初乍,迷得人眩暈。
耳邊傳來眾人你來我往的交談聲,花荼兮突然就覺得很安心。似乎過去所有的沉沉浮浮都變得遙遠而模糊,只有這一刻,最是真實的。
她突然偏首一笑,也不知是說給誰聽,聲音細軟又甜膩:“願意的,我很願意的。”
————
婚期定在半月後。
依照大昭的習俗,男女大婚之前是不能見面的。於是花荼兮從白水蕩搬了出來,帶著羨魚住進了宮裡。
莫冉折對此很是不滿。他不滿,禮部就跟著被他折騰,可即便這樣,也依然頗為硬氣拒絕了國相大人想要提前婚期的不合理要求。
只有半個月準備,時間本就倉促,許多東西都要一一備下,內務府這會兒還在加班加點地趕製嫁衣。。。
急不得急不得。
他們的公主殿下,一定要六禮俱全,風風光光的出嫁才行。
發生在朝堂之上的事情傳出去,花荼兮一夕之間便成了百姓們耳口相傳的一個傳奇。
少年成名,美如冠玉。
在他們心裡,荼兮已經不僅僅是大昭金枝玉葉的公主,更是那個威風赫赫的小將軍。
——
這半個月花荼兮倒是過得自在,一點兒都沒有新嫁娘的忐忑不安。
在宮裡好吃好喝好睡,沒事就濫用一下身份,把陸遜時顧鳳兒召進宮裡組組麻將搭子抹抹牌,很快就到了出嫁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