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煜身形如電,很快到了房門口,他臉沉得幾乎要滴下水來,頰上的血跡讓他的臉顯得幾分陰森。他看也不看嫣兒一眼,一腳踹開門,裡面幾個男人彷彿根本沒聽到聲響,有一個正撲在蘇淮年身上,他一劍劃過那人的脖子,那人甚至來不及尖叫一聲便軟軟倒下來。
他又一腳將那人踹開,露出下面蘇淮年哭得慘白的臉。
她身上衣服幾乎被扯碎,露出若隱若現的瑩白肌膚,蕭諾從一旁扯過一塊床單扔過來,凌煜接住,將蘇淮年撈起來妥帖包住,蘇淮年整個人都在顫抖,她已經哭得說不出話來,死死咬著的下唇滲出殷紅的血。
凌煜將她的頭狠狠壓在自己胸前,柔聲道:“不怕,我來了,沒事的,什麼事也沒有。不要怕。”
一旁的幾個男人似乎只是清醒了一瞬,隨即看著凌煜懷裡的蘇淮年又猩紅著眼要撲過來。蕭諾一劍刺穿了其中一個的胸膛,狠狠皺眉道:“他們好像被餵了藥。”
凌煜面色難看至極,與她對視了一眼,齊齊望向門口欲逃離的嫣兒。
蕭諾滿面塵土,幾乎看不出本來面貌。她一把將那個女人抓過來,濃妝豔抹的一張臉,看得她一陣反感。
“你不要命了。”她低聲道。
凌煜將蘇淮年打橫抱起便出了門,蕭諾不願再看這個惡毒的女人第二眼,將她往那幾個男人身上狠狠一摜,伴隨著嫣兒一陣慘叫聲,她跨步出門,隨後利落地將門一關,隔絕了裡面種種骯髒。
即便隔著床單,凌煜都能清晰感覺到蘇淮年的恐懼。
他該早點來的,在看到蘇淮年那張紙條之後。紙條上只有歪歪扭扭的五個字:我在依蘭軒。
他該馬不停蹄地一路狂奔過來,什麼大局為重,什麼大戰當前,他應該什麼都不顧慮,在接到信的當時就趕過來。
不,更早一點,他早該發現那個女人不對勁,他不該離開這裡,不該回營,不該將她一個人孤零零的扔在這虎狼之地。
他低下頭去看懷裡瑟瑟發抖的蘇淮年,她眼睛緊緊閉著,滿臉淚水,凌亂的髮絲貼在面上,脖子上還有指印,狼狽極了。凌煜只看了一眼,便覺胸腔湧上一陣劇烈的疼痛。方才若不是聽到了那一聲尖叫,若是再晚片刻……他不敢再想,無盡的後怕幾乎要將他淹沒。
他狠狠一閉眼,再睜開時眼中星光璀璨,猶如盛了滿世界的溫柔。他伸手摸了摸蘇淮年的臉頰,明顯地感受到她抖了一下,於是他柔聲開口:“阿年,你睜開眼看看,是我。”
他溫暖的指腹觸上她顫抖的眼,將淚水拭去,或許是他動作太過輕柔,蘇淮年眼皮顫了顫,終於肯睜開眼。
凌煜越發溫柔地與她對望,低聲哄道:“我在這裡,不要怕,沒事了。”
蘇淮年猛然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凌煜抱著她一直走到了依蘭軒門口。
大街上廝殺還在繼續,蕭諾護在他身側,手中長劍斬殺了幾個撲上來的西野國士兵,不遠處的歐陽奕衝過來,低頭看了一眼蘇淮年,喜道:“找到了?怎麼了這是……”
蕭諾反手又是一劍,衝著歐陽奕喊道:“你護著他們先走,這裡有我。”
歐陽奕點點頭,正要抬腳,凌煜清冷的聲音忽然響起來,他一字一句都極用力,慢慢地開口道:“傳我命令,全殲。”
歐陽奕詫異地回頭看他,凌煜已重新低下頭去,側臉溫柔至極,彷彿剛才的話只是他的幻聽。他急忙看向蕭諾,後者毫不猶豫,朗聲道:“殺!”
一時間殺聲震天,歐陽奕愣愣地看著凌煜抱著蘇淮年,足尖輕點,輕盈地躍上屋頂。很快消失在大片房屋之後。
這一場大戰持續了整整一日。
接連幾場勝仗,軍中士氣高漲,幾乎所向披靡。
西野國駐紮在朔平鎮約四萬人,及至辰時,西野方不留一個活口。重兵駐紮在鎮上,戰爭開始前鎮上就已逃了一部分,開打後又逃了一部分。這麼小小的一座城,幾乎成了一座空城。
凌煜幾人暫住在此地一個官員府中,此時天色已晚,一輪明月靜靜懸掛在上方,落下一片溫柔的銀白。
蕭諾已給蘇淮年認真地擦洗過,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一切收拾妥當,蘇淮年還是呆呆的,她想起身去拿一個東西,被蘇淮年死死地拽住衣角。
她回頭,蘇淮年滿臉驚恐,不願她離開片刻。
蕭諾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哄了她好一會,蘇淮年才慢慢安靜下來。適巧凌煜敲門進來,端著一個托盤,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