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說了一堆,凌煜只抓住了一個重點。
“蘇姑娘她人在哪裡?”
蘇淮年是苦著臉被抓來的。那個神醫幾乎顛覆了她對醫者的認知,那樣陰柔的一張臉,繃著時就已經很可怕,可他笑起來那是真的可怕,明明嘴角彎著,偏生讓人感覺到無處不在的冷。
他以給她解藥為條件,指使她幹這幹那,曬藥磨粉就罷了,為什麼連拖地這種事也要她代勞啊啊啊!
她含著一包淚,一邊拖著地,一邊眼睜睜看著他將她的牛皮囊拿走,還要裝作大方的樣子,任他將裡面的東西悉數翻了一遍。
“咦?”程復的神色古怪起來,將那小小的卷軸展開,裡面是他見過最齊全的刀具,像是雕刻所用,每一把都很小,刀刃很鋒利。
除去一些零零散散的材料,牛皮袋中還有一個木盒,他拿出來,是一個人偶,沒有上過色,五官栩栩如生,是個小男孩的樣貌。
他走過來翻起蘇淮年的手看,掌心指腹都是老繭,他從沒見過一個女子的手是這樣。
“這是你刻的?”
蘇淮年抬起頭見他正拿著那木偶,一把甩掉手裡的抹布,衝上前將那木偶拿走,重新裝進盒子裡,這才點點頭,眼神不善。
又露出了爪子啊。
程復突然有了興趣,“還想不想解毒?”
蘇淮年心動地眨眨眼,可是他亂動自己的東西,自己現在應該生氣!那折中一下好了,她頗有傲骨地挺直了脊背,嚴肅地點點頭。
程復又露出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
“你除了會刻這個,還會別的麼?”
蘇淮年探究地看著他,眨眨眼。
“會修馬車嗎?”
這當然會啊,蘇淮年眯起眼睛笑了,重重點了點頭。
程復發自真心地露出一個笑容,要不是馬車壞了,誰願意在這窮鄉僻壤一呆這麼多天啊!
於是約定了第二天來修馬車。
本來她答應了替程復修馬車,她修理的速度絲毫不亞於程復解救病患。不知從哪找來幾段木頭,用從村裡借來的大刀忙活了一陣,將車上斷裂的部分拆下重新換上,沒多久馬車就執行自如了。
程復自然而然起了壞心,嫌車裡的木幾不好看,毫不愧疚地指使她給做了個新的,沒想到這孩子手巧的很,木幾的兩條腿固定在車壁,可以來回摺疊,不用時就靠在車壁上,絲毫不佔空間。這麼忙了一天,程復突然有點不捨得這隻心靈手巧的小貓了。
她這雙手,簡直是寶貝啊,若是把她帶回去……程復一雙丹鳳眼愉悅地眯起來,身後傳來腳步聲,他回頭一看,那日救下的那小子正面無表情地走過來,他下意識擋住了正在一堆木頭裡忙碌的蘇淮年,冷冷地眯起了眼。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程復。。。有興趣的親可以搜下我的另一本小說《碎錦》
假裝有很多人看。。飄走
☆、粗使丫鬟是寶貝
凌煜走到近前,與程復打了個照面。那人穿著靛青色紗衣,一雙丹鳳眼危險地眯起,正冷冷地打量著他。他想了想,規規矩矩抱拳道:“想必前輩就是程神醫了,在下李玉,多謝救命之恩。”
程復擺擺手,“舉手之勞而已,老子沒興趣知道你叫什麼。”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轉過頭來細細打量他。
凌煜只覺得那目光像蛇一樣,冰冷地流連在身周。他碰了個軟釘子,也不惱,視線越過程復的肩膀,輕輕叫了聲:“蘇姑娘。”
蘇淮年抬起頭,見他好端端地站著,開心地起身,聲音清脆:“你好啦?”
她背對著夕陽而立,周身有橘色的光籠罩下來,頭髮毛絨而蓬鬆,一雙眼笑得眯起來,是兩彎新月。臉頰上還粘著幾粒木屑,整個人看起來有股綿軟的舒適感。
好想抓過來揉圓捏扁啊!
他目光一動,一瞬即收,只輕輕點了點頭。
“這是在做什麼?”
蘇淮年手裡舉著一小段木頭,程覆在她做完木幾的時候就給瞭解藥,只是威脅她再做個小藥櫃,否則不介意再下一次毒。她腳邊擺了一大塊木板,她正在往上面嵌上一個個小格子。
“怪大夫讓我幫他做個藥櫃,可是馬車不夠大,我只好在底下墊高一層,相互隔開,上面再鋪上三個夾板,每個拿起來底下就有十幾個格子,合上了就是平整的地板。”
“這並不難,何必要你來做?”
程復瞬間炸了毛,“你這臭小子什麼意思啊,老子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