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莫名酸澀幾分。
玄洺睡了整整一日,第二日醒來,便是個要把醫仙堂拆了的架勢。
他隨身所帶兵器皆已被卸下,本意想抓了蘇淮年邊走,奈何凌小紀與嚴朗嚴防死守,他本身武功不甚高,一時面對兩人的糾纏,半點討不得好。
這麼僵持了一會,他忽然折轉身去了程復的院子,不由分說開始砸東西,從頭到尾程復都坐在桌邊,冷眼旁觀。
玄洺將他的房間弄得一團糟,花瓶碎片遍地都是。程復冷冷道:“鬧夠了沒?”
其時一堆人聚在門口,程復這一聲如同冷水般當頭潑下,玄洺終於感覺到了累,在程復對面坐下,兩張相似的臉,目中是相似的冷。
玄洺清了清嗓子,道:“你欠我和我孃的,往後再算。今日,我要把蘇淮年帶走,你答應不答應?”
程復搖搖頭。
玄洺咬牙切齒,指著程復的鼻子道:“我真替我娘感到不值,就為了你這麼個男人,蹉跎了一生!程復!你不是男人1
程復抬起頭,神色複雜,有愧疚,有憐憫,唯獨沒有妥協。
他淡道:“你看,即便是我肯放,你也打不贏那兩人,又談什麼將人帶走?玄洺,我對不起你娘,但有些道理不得不教你,你覺得我不是男人,那便自己做得像個男人。你沒有能力將她帶走。”
玄洺方才不過是心中有氣,這才不管不顧地發洩了一通,被這麼些人看了熱鬧,程復又說了這麼一番話,一字一句如冷箭刺在他心上。
他覺得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笑話,再不能在此停留片刻。
“我要走。”
程復點點頭,對門口一個手下道:“把少堂主帶出去。”
玄洺渾身一震,不可思議地回頭看他,程復面上卻沒有什麼表情,方才那句話彷彿只是他的幻覺。
那人恭敬道:“少堂主,請。”
“等等!我帶來的人也中了毒,解藥呢?”
程復面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只淡道:“外面共一十六人,你們帶著解藥陪同出去,萬不可將解藥外洩。”
“是!”
玄洺惱怒地握緊了拳頭。身後,程復又道:“他日你如果願意回來,醫仙堂的大門永遠對你敞開。”
玄洺微微一頓,沒再說話,轉身走了。
待人悉數散去,程復喚來堂中一人,如此這般交代一番,那人領了命下去了。
程復面上是難得一見的嚴肅,他對著滿地狼藉喃喃道:“多事之秋矣。”
凌煜走後半月。
皇甫明卿一行人邊走邊打探,終於到了醫仙堂。
面前是一條山路,周邊樹木眾多,即便是寒冬,也有不少青翠顏色。
皇甫明卿看了那巨石一眼,其上有歪歪扭扭的醫仙堂三字。
有兩人身穿玄底紅紋衣袍沿著小徑緩緩走來,待到了近前,對他們喊道:“醫仙堂近日不接診,你們往別處求醫去吧。”
皇甫明卿面無表情,一旁的丁立上前問道:“二位,我們乃宋齊皇室中人,此番前來是尋程堂主有事商議,還請行個方便,讓我等進去與堂主一敘。”
那兩人狐疑地看了皇甫明卿一眼,他穿著貴氣,儀表氣質看著是富貴之人。他倆對視一眼,其中一個道:“你們且等著,我去通報一下。”
那人很快沿著小徑往裡去,留下一人在原地,丁立上前套了兩句近乎,那人冷著一張臉,是個十分堅決的態度。
片刻之後,通報那人折轉回來,冷聲道:“堂主說了,不曾結交什麼皇室中人,你們回去吧,醫仙堂今日不接待客人。”
皇甫明卿眼中寒光一閃,手中摺扇晃了兩晃,道:“如此……便只能不客氣了。”
後面二十來個侍衛同時亮刀,那兩人見情形不對,轉身就跑。
“走!”幾個侍衛當下衝了出去,一眾人氣勢洶洶,蕭諾行在最後頭,才跨出一步,就見巨石旁一道白煙沖天而起,如同一整面牆,將醫仙堂圍得水洩不通。
走在前面的幾個侍衛幾乎是立刻倒了下去。場面一時混亂至極,有人高喊著:“這煙有毒!”
然而濃煙出現得突然,一眾侍衛連同丁立都中了招,餘下諸人迅速後退,直退了十步遠,才覺得安全。
嫣兒一手捂住心口,掙脫了蕭諾的手,偎在皇甫明卿身邊道:“這是什麼鬼東西,殿下,這醫仙堂邪乎得很!”
皇甫明卿皺著眉鬆開了沈蝶的腰,方才他與蕭諾一帶一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