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不過是一個稍顯瘦弱的少年罷了。
蘇淮年唔了一聲,兩人並肩走了一段,嚴朗小小聲問:“你一個姑娘家,為什麼要來軍隊?”
許是風大了些,她頭也未抬,只默默趕著路。
嚴朗摩挲著下巴,鄢國入行伍之人都要經過篩選,她這樣明顯的女子樣貌,是怎麼混進來的?思及此又搖搖頭否定了自己,鄢國從未有過女子不得參軍的規矩,他偷眼去看蘇淮年頭盔下露出的側臉,她實在是太小,既然能透過篩選,莫非是武藝過人?他越來越覺得這想法靠譜,看她的眼光不覺帶了幾分狂熱。
轉念又想起她說是被人騙來的,不由義憤填膺,將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騙來從軍,實在太可恨!
凌煜走在隊伍最前頭,無端端打了個噴嚏。視線往後飄,依稀能看到一個嬌小的身影,她那麼小,輕易就能從一群五大三粗的大漢中分辨出來。
他看著她走得無精打采的樣子,眉頭微微一皺。
日暮時分,凌煜下令安營紮寨。
炊煙很快飄起來,士兵們三五個一堆分工合作,扎帳篷的扎帳篷,生火的生火,鍋子架在火上,水燒至沸騰,便有人將乾肉放下去,不多時便是一鍋濃香的肉湯。
每個人心裡都有一團火,西野國挑釁已久,軍中多的是血性漢子,只恨路途太遠,不能當下就以敵人的熱血撫慰手中的武器。
嚴朗不知從哪裡捉來一隻死肥的野雞,笑眯眯遞到蘇淮年眼前。
她驚喜地跳起來,從嚴朗手裡接過來,用隨身佩刀抹了野雞的脖子,手腳利落拔了野雞滿身豔麗的毛,塗上一點隨身帶的油,用木枝串了架在火上,很快就有香氣散發出來。
嚴朗愣愣地看著她過分熟練的動作,訥訥道:“這野雞……”是捉來給你玩的……蘇淮年眨著眼看他,一臉期待下文的神色,嚴朗默默閉了嘴。
這姑娘,很好很強大。
野雞的皮很快烤得金黃酥脆,嚴朗去遠處撿柴火,蘇淮年認真看著火候,翻轉的動作極為嫻熟。
“累不累?”
凌煜聲音如同沾染了秋夜的涼,清清冷冷聽不出情緒。
蘇淮年頭也不抬,“累死了,大騙子!”
他蹲下來看著她手裡的野雞,頗有興味。
蘇淮年頓時警覺地握緊了手裡的木枝,見烤得差不多了,飛快地收了手迫不及待咬上去,被燙得嘶嘶直抽氣。
“……笨丫頭。”他臉上有火光明滅,跳躍出淡淡的笑意。
“主帥!”嚴朗抱著柴火站在兩人身後,有些手足無措地看看蘇淮年再看看凌煜,最後索性低下了頭。
凌煜起身,淡淡點點頭,臉上已經恢復了古井無波的淡然。
野雞涼了一些,蘇淮年扯下一隻肥碩的雞腿遞給嚴朗,“已經熟了,你嚐嚐!”
凌煜挑眉。
嚴朗有些戰戰兢兢想去接,卻覺得有雙眼睛如影隨形,他一時頭皮發麻,幾乎要將頭縮排衣領中去。低著頭道:“蘇姑娘你吃吧,我剛才吃過了。”
凌煜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淡淡看著蘇淮年。
她卻將手一收,哼哼道:“看也沒用,不給你吃!”
嚴朗覺得自己彷彿撞見了什麼大秘密,恨不能立刻遁地逃走,卻又下意識豎著耳朵,想要聽到更多八卦。
“是你讓她跟來的?”一道略顯凜冽的聲音響起,嚴朗偷偷抬頭看了一眼,是中午蘇姑娘那個熟人!他迅速又低下頭去,果然有八卦!
凌煜不置可否,蘇淮年快樂地跳起,十分狗腿地將手中還未送出去的雞腿遞給她。
蕭諾撇過臉不看她,冷著聲音道:“她年紀小不知輕重,你也不知道麼?戰場有多危險,你怎能讓她一個小姑娘涉險?”
沉默,詭異的沉默。
他們所處的位置離大部隊較遠,遠處隱約傳來將士們說話的聲響,這四人齊聚的一小片土地上卻是沒有一點聲響。
嚴朗看了看三心二意一邊啃雞腿一邊來回注視二人的蘇淮年,深深覺得此地不宜久留,輕咳一聲,找了個託詞遠遠遁走。
凌煜終於開口,聲音裡帶了絲不容置疑的冷,“我既然將她帶著,自然有我的考量。”
蘇淮年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他們倆對視了好久啊,野雞都冷掉了啊。
她油膩膩的爪子抓住蕭諾的衣角,撒嬌道:“阿諾,我在上京人生地不熟,實在無處可去,你放心吧,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蕭諾默默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