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嚴氏哎呦一聲也一道哭了起來,抹著眼淚賠罪:“妹子若不解氣,我這便叫人將這群奴才拖出去打一頓。左右是我的錯,管不住奴才,不如,不如連我也一道打了罷!”
那方奶孃見狀連忙攔住主子,“是奴才不好,什麼錯都是奴才的,與大少奶奶無關,六小姐要怪就怪我吧。。。。。。”
毓真心裡嫌惡,掏出手帕抹了把眼淚,別開眼不去瞧她們,只一個勁哭。
正此時,四太太匆匆趕到,領著一臉鐵青的四少爺一把跪下。
“毓真不懂事,老爺請別怪罪。我這就帶她回院子去。”
可既已經到了這份上,大少奶奶自然不依,非要賠罪,於是又是一番拉扯。
場面一時非常難看。
周大人按按額頭,沉下聲音道:“都夠了。”
四顧一番,抓住垂著頭的二少奶奶,“老二媳婦,你先說,這事兒查的結果如何?”
子虛如實回答:“先頭大嫂身邊玉壺說曾見過那賊人的背影,是個梳著辮子丫頭。依次排查下來,並無可疑之人。而後抄檢各院,也並未發現擺鐘。”頓了一會兒,“媳婦猜想,那擺鐘恐怕,是外頭來的給盜走了。。。。。。”
周大人點點頭,環視房中各人,“如此,事情也清楚了。六丫頭也別哭了,這事情是地下奴才不懂事,就如你大嫂說的,打一頓解氣就是了。還有老大媳婦,既然不是府里人拿的,便不要追究了,回頭親家面前仔細賠罪。這事兒就算過去了,往後家裡再出現這等事,一律直接搜房,各院不得有異議,也不得藉由搜查藐視主子。都記住,再大的事,不能傷了自家和氣。”
嘆口氣,“行了,都回去吧。。。。。。”
至此終了。
子虛輕輕垂頭,感受到身邊人將自己的手握在手心裡,傳過溫暖的力量。轉眼看他,對方輕點下顎。
“梅兒,咱們回去。”
廊外上了燈,她再也聽不見屋子裡的碎語嘈雜。
眼前人面如白玉,漆黑的瞳色將她吞沒,深海一般溫柔靜謐。摒足了風流令她沉迷,如春日裡的嫋嫋晴絲。
縱然按住心,到底丟了魂。
這是她與他頭一回並肩面對一件事,小勝半分,沒有喜悅,但十足安心。
若從此舉案齊眉,與他共赴白頭亦不算可惜。
作者有話要說: 小仙女們珍惜甜蜜蜜吧,過完年就要開虐了哈~~【不靠譜作者小劇透】
☆、子非魚
一室荒唐出了門,皆化作雪消散在北風中,主子們安安靜靜各自回房。
周福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悄悄替主子關上了門。片刻,又聽得裡頭周大人感嘆似的沉鬱之聲。
“一個愚蠢,一個愚善。。。。。。呵。。。。。好啊,真好啊。。。。。。”
周福站直身子攏緊棉袍,廊外的風雪眯了眼睛,刺在臉上一陣陣生疼。
周沛遺的原則,從來是斬草除根,而非殺一儆百。
※※※
清平齋裡,週二爺摟著媳婦兒做了個好夢。而此夜的鴻祚園,卻註定不得安寧。
大敗而歸,周慕贏滿肚子的不忿無處可撒。這愚婦彼時只道有法子叫老二面上無光,自己一時疏忽又恰好在父親跟前受了氣便未阻止。誰知道這般愚蠢,這點小事也能叫人抓住把柄,還鬧得個雞犬不寧。
想到就眼中衝血,怒氣上了頭,拂光桌上的杯盞;灌著熱茶的瓷壺碎了一地,濺在嚴氏腳面上一陣瑟縮。
“蠢貨!如今賠了夫人又折兵,我的臉都叫你丟盡了!”
嚴氏僵著身子不敢動,淚流了滿面,囁嚅道:“爺,我真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
大少爺一聲冷哼,表情愈加陰詭難測,“你不知道?叫你自作主張,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現在可好,白白叫人笑話一場!”
桌上僅剩的檀木盤子被撇下了地,大少奶奶壓抑著哭聲亦覺得滿腹委屈。思前想後不知道問題出在何處。
“五姨娘明明說就放在老四房裡的,怎麼今日去搜卻不見了蹤影。。。。。。難道叫他們發現運出去了?不。。。。。。不可能,出入都有咱們的人檢查,沒人能帶的出去。。。。。。”
周慕贏冷靜下來,“幾時又跟五姨太扯上關係了?”
嚴氏偷瞟了眼丈夫,抽抽搭搭不敢隱瞞,“原先只是謊稱擺鐘丟了,想著能偷偷藏到清平齋栽那顧氏一把,抹黑慕筠那小子也給爺解解氣,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