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是好,卻少了那樣一份威儀。只是興帝后來發覺陸茉幽和他在暗處走到了一起,便厭惡起來,甚至有過想法要毀掉這不聽話的棋子。
“人總有私心,卻也是因著有人用了希望做釣餌,這人便不知不覺的上了鉤,私心才會越長越大。”
簡辭說著話放了筆,陸茉幽一見便立時也放了手中針線,回身用吊爐裡熱著的水注入盆裡,絞了熱帕子給簡辭擦手。他的話她也是極為贊同的。
若皇后始終不過是大周妃,她恐怕從來不會想到會讓簡澤去和太子爭這天下,可她不僅做了皇后,更有了興帝故意施下的默許,再加之褚太尉的親近,於是便想的多了。而如今一切重演,不過當年的大周妃成了如今的李貴妃,簡澤成了簡淮。
簡辭抿唇笑了笑,伸手去接帕子時冰涼的手指觸到陸茉幽的手掌,陸茉幽的笑便那般微不可見的凝了一凝。
他的身子,終歸還是虛弱,只是靠著往常練的精健的身子和深厚的內息勉強撐著。
“也不知顧家是怎樣想的,還是那事果然並不知道,竟將顧瑾送去了當初李妍停靈的庵堂暫住。”
陸茉幽心下總是擔憂,卻又怕被簡辭發覺了憂心她,便故意說起旁的事情掩飾,果然簡辭抿唇一笑慢慢擦手:
“並不難猜。聖心難測,如今聖上這樣厚待簡淮和李貴妃,做出的慈父模樣幾乎令人相信六哥的死會令他改變,而太子這些日子只一味躲在東宮不出,李尚書是李貴妃的親兄長,顧相此舉恐怕是要用顧瑾來向李尚書示好,況且李尚書叛出太子一派後如今只是中立,他同中立的官員交好在明面上也並不會觸怒太子。”
陸茉幽一怔,心裡卻是忽然涼了一下,這般愣怔了許久便終究忍不住冷笑了一笑:
“倒真是個狠心的父親,拿親生女兒的性命去換一個僵局的和解。”
簡辭知曉陸茉幽終究是個心軟的,此事和顧瑾無關,她並非是可憐顧瑾,只是為一個被狠心父親賣出性命的女兒可憐。便伸手覆住她雙手安撫:
“只是顧相此舉其實並無效用,莫說李貴妃和簡淮今非昔比,即便是還如從前一樣,右相終究是一品大員,當初李尚書都毫無畏懼的用叛離太子派系來和顧府公然對立,如今又怎麼可能輕易緩解。畢竟李妍的命是換不回來了,即便不為李妍,也該以此及彼,為自己將來打算。”
如此說來,這女兒便犧牲的更沒有意義。
陸茉幽蹙眉了半晌,終究還是嘆息一聲展了眉眼,她早該想到,顧瑾成長成如今模樣,又怎麼能和她生活的環境無關?
“罷了,這些事情我們只聽一聽看一看就好,畢竟這是太子和十二殿下將來的事情。”
簡辭便是這樣一直握著她手等她自己想開,見她果然極快便想開了,便是一笑,看了眼窗外陽光正好,正待牽她手去院子裡曬曬太陽,卻見陸茉幽提起太子來便又追問了一句:
“只是太子當初那樣大手筆安排了行刺,又遂了心願傷了你的身子,可怎的這半個月裡竟就沒了訊息?”
陸茉幽神色冷了下去,更多的卻是想不透的疑惑。這不像太子的做派,以他從對簡澤下手開始,始終都在癲狂激進的做著這些事情,沒可能基礎都奠定好了,卻忽然住了手的道理。
簡辭凝眉看她,這事他也始終在思量,派出的人一直盯著東宮和上清殿,可太子這些日子卻果然是躲在東宮裡極少出來,只偶爾嚴密的掩著乘了步攆去上清殿給興帝請安。
陸茉幽見簡辭頓了腳步也沒了聲響,便猜測起來:
“是因為聖上忽然又扶起了十二殿下一派令他猝不及防?還是當真傷在臉上無法出面謀劃?”
“或許是,也或許不是。”
簡辭所想還遠不止這些,作為和簡澤僵持十數年都能泰然處之的太子,即便是因著局勢而氣急敗壞了起來,卻總不會為著一個剛剛被扶持起來尚未成氣候的小小簡淮而擱置了自己的計劃。更何況,臉上的傷即便令他無法出面,可許多事情也都並不需要他親自出面。
或許,太子想得是一勞永逸,畢竟一切的根源,都始於興帝。
太子現在畢竟已是太子,若是此時興帝出了任何狀況,無法親臨朝政甚至是駕崩,那麼太子自是可以名正言順的把控朝堂,甚至繼位為帝。
陸茉幽看著簡辭愈來愈深的目光,忽而驚恍的吸了一口氣,帶著驚疑不定的不可置信:
“難道太子……”
弒父弒君是不孝不忠的重罪,若是被人發覺分毫,那麼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