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秋伸手握住他僵硬的手指,上面發寒的溫度讓她更加難受:“知夏,以後再也不許這樣,你說過要照顧我的,不可以反悔。”
她安撫地扣緊他的手指,安靜地呆在他懷裡,終究沒有再動一下。
房裡的兩個人沉默依偎著,親密無間的姿態,而房外的白沭北徹底地僵在原地,他或許知道林晚秋對林知夏應該沒有愛情,可是這種第三者無法插…入的感情也同樣讓他嫉妒,林知夏越來越危險,他為林晚秋做的一切,很難保證林晚秋不會動容。
白沭北透過未合緊的門縫看著他們,手指繃得很緊。
…
門被推開的時候,林晚秋才看到白沭北黯然的雙眼,她沒有思考他為什麼還會出現在這裡,也沒有推開知夏,反而以一種認命的姿態看著他。
然而白沭北什麼都沒說,沒有該有的慍怒和憤慨,只是直直看著她:“我不放心,上來看看。”
知夏也漸漸鬆開她,目光復雜地看著白沭北。
待了三個人的空間開始逼仄壓抑,林晚秋不知道該和白沭北說點什麼,只深深看了他一眼,知夏的咳嗽聲打破了這僵持,林晚秋扶他在沙發坐下,矮身在醫藥箱裡找藥:“先吃點藥,待會喝完粥睡一覺。”
她沒有招呼白沭北坐下,只是拿了藥遞到知夏手中,接著又給他倒了杯溫水。
知夏一直默默地看著她,隨即拉她在身旁坐下:“別忙,休息會。”
他仰頭把藥都吞了,另一手卻始終沒鬆開她,五指扣得她手背都有些疼了。
等他吃完藥,這才扭頭看著她,眼底開始有了淺淺笑意:“喝皮蛋瘦肉粥吧,不想喝甜的。”
林晚秋縱容地點了點頭,接著知夏又說:“再過幾天就是爸的忌日,我們回老家掃墓,到時候去看看吳嬸,我上次回去她還念你了呢。”
林晚秋想起自己上次回去已經快一年多了,父親去世後和繼母都葬在了老家,都是老宅旁的鄉親幫著照應的,是該回去看看,謝謝他們。
她和知夏說著,臉上帶著憧憬和回憶的恬靜笑意,全然忘了門口還有白沭北的存在。
白沭北看著那兩人,再次有種無法融入的孤寂感,如果是以前,他無法忍受這種被赤…裸裸忽視的羞辱感,然而現在,他卻什麼都沒做。
胸口很疼,又好像呼吸不上來,這屋子太小了,到處都充斥著林晚秋和林知夏的說笑聲,明明那些聲音那麼小,怎麼就這麼刺耳呢?
等林晚秋記起白沭北時,門口已經沒有人了,空蕩蕩的玄關處明亮地落了一地晨光,只是那人的身影已經消失了。
門板被帶上,他什麼時候走的全然不知道,林晚秋心裡微微有些異樣,卻還是無聲地垂下眼。
…
白沭北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把車開回家的,直到進了家門,扶住牆壁時才覺得一股鋪天蓋地的暈眩淹沒了自己,胃裡一陣翻湧,他按捺不住直接奔向廚房。
白小黎正帶著萌萌下樓,看到他這副樣子嚇了一跳:“哥?”
萌萌率先跑了過來,看到白沭北伏在水池邊吐的臉色發白,她從沒見爸爸這麼狼狽過,驚得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白小黎連忙倒了熱水遞過去,白沭北撐著流理臺擺了擺手,他沒有回頭,站在那裡手指都因為用力到骨節發白。
白小黎和萌萌面面相覷,誰也沒敢率先說話。
直到白沭北緩緩轉過身,白小黎才驚呼一聲:“哥,你臉色怎麼這麼差!”
她不放心地伸手去觸他額頭,不由拔高聲調:“天吶,你燒這麼厲害,你、你怎麼回來的?”
白沭北好像這才看到她一樣,墨色的眉峰擰的很緊,狠狠瞪她一眼:“閉嘴,吵死了。”
萌萌不安地攥著白小黎的衣角,小嘴嚴肅地抿著,伸手接過白小黎手中的玻璃杯,悄悄地遞進爸爸手中:“爸爸,喝水。”
白沭北低頭看著孩子,一股難以言喻的悲傷湧上心頭。
昨夜他半哄半騙的和她親暱,以為多少能讓她心軟下來,然而林晚秋終究不是過去那個軟弱毫無主見的林晚秋了。他還是過於自大了,把一切都想的太過簡單。
其實越是珍惜的,被傷害後那傷口想必越深越難復原吧?
看著面前還不及自己腰高的孩子,那微微仰起的小臉上,終究還是有幾分她的影子,他俯身用力抱住孩子,狠狠閉上眼。
隱忍的痛楚在男人眉間浮動,白小黎能感覺到那個高高在上的、不可一世的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