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說我希望建立的秩序,是所有的人都能和平而安全地生活在一起,你覺得怎麼樣?”聽起來,這句話像是已經在他心裡,想了很久了。
往事
“和……和平嗎?”她吃了一驚,啥?天下大同,和平共處嗎?相對於這個時代,這倒是先進的想法……
看到她的愕然,他毫不掩飾地在眼睛裡閃過了一絲失望,怎麼,她也是不能理解自己的嗎?
“殿下應該知道,現在想做到這一點,會有多大的難度和阻礙。”紫羅蘭色的眼睛迎上他的目光,清澈中卻帶著憂慮,“好幾個國家都有稱霸的野心,在這樣的大環境下,和平是不可能單方面構建的。”
塔涅克雙手支著桌子,眉頭深鎖:“這些我當然知道……”他停了停,臉色冷得可怕,繼續說:“我決定做這件事,根本就沒有打算不遇到困難。”
“非常感謝殿下有這樣的想法。”她微微一笑,由衷地說,“這是我國的福音,也會成為整個西方大陸的福音。”不知不覺地,她用上了這樣一個宗教色彩濃厚的詞語。
站起身來,她深深鞠了一躬,“既然是這樣,那就請殿下戰勝所有的舊勢力。亂世的格局,只能用勝利和征服來打破,而新的秩序,只有在清除了舊桎梏的前提下,才能健康地成長起來。相信那個時候,殿下一定會實現自己的抱負。”
塔涅克不敢相信地看著她,試探著問:“你你真的這樣想?”他一咬牙:“即使,為了實現這個目的,不擇手段,或者血流成河,都無所謂?”
薇迪雅一怔,隨即說:“其實就算真的打起仗來,也還是可以想到辦法,有那麼一句話,‘不戰而屈人之兵’,所以即使想征服,也是可以兵不血刃……”她清楚他的顧慮,她和他都不是好戰的人,不喜歡看到無謂的爭端。可是既然戰爭無法避免,那就用盡可能損失小的方式,讓這一切早日結束。
殺戮與霸權,永遠都不可能成為統治世界的長久方略。
良久的沉默,他突然笑出聲來:“知道為什麼我會挑中你嗎?那麼多所謂的能臣,他們都不行,只有你可以。”
為什麼?她困惑地抬頭,莫非身為現代人的遠見也能被他看出來?
“因為你很傻啊。”隔著桌子,他卻伸過手來,拍了拍她的頭。
“啊?”怎麼是這樣的答案……鬱悶……她有點不情願地閃躲著他的手,輕聲嘀咕:“那就更不能拍,會拍得更傻的!”
“會嗎?”他啞然失笑,但是隨即又苦笑著說:“現在,能認同和理解我這些想法的人,恐怕也只有你了。”那一瞬間,她看見了他眼中的寂寞。
“因為,我更傻。”他自嘲地笑笑,坦然,但又無奈。
連第一皇女和三皇子都不能理解他嗎?還是別的原因?薇迪雅想著這些,突然覺得有點氣緊,心裡也有些難受。算了,她管不了,默默地低下頭來,她決定稍微專心一點對付這些食物。對她來說分量還是蠻多的……
“關於卡諾依的事,我也想告訴你。”塔涅克放下手中的餐具,正色地說,“本來不想說的,可是之前你看見了,而且榭森也提起了,所以你還是知道比較好。”
卡諾依?沒聽過這個名字。她困惑地抬起頭,沒有說話,心裡卻一陣難言的緊張。塔涅克閉上眼睛吐了口氣,拿出了自己的項墜。
黃金打造的冬青樹紋章,卻因為銳物的作用力而變形了。
“這是?”後半句話她自覺地吞了回去,明知故問的事,不要再做了。
“卡諾依是我的未婚妻,不,以前是。”他的手指摩挲著項墜,眼睛裡說不清是什麼神情,“她是狄勒納議長的小女兒,從小受到嚴格的家庭教育,是個很有教養也很有學問的貴族小姐。兩年多以前的那個新年,我和她訂了婚約。”
“那她……”她忍不住輕聲問了一句,終究還是控制不住好奇。塔涅克沒有看她,繼續說:“可是一年多以前,在霧峽城之戰以後,等我回到帝都時,才知道,她已經死了。”
“戰鬥結束後沒多久,我的項鍊就奇怪地斷了,我當時就有不好的預感……趕了三天回到帝都,卻聽說當時就有侍女發現她死了,接著她的房間就立刻燃起了大火,大火之後,什麼都沒有了……所有的東西,所有可能成為證據的線索,都化成灰燼了……
“她就這麼死了,什麼都沒有留下……”塔涅克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竟然還能保持著平靜。
“怎麼會這樣……”她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沒意識到自己已經淚流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