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搖晃晃地從水裡面站了起來，可是在渾身溼透的情況下被山風一吹，更是冷得透進了心裡。薇迪雅扶著石頭走了幾步，突然觸手處有些軟軟的感覺，低頭一看，手邊的石頭上長了很多青苔。

在傣族，河邊石頭上的青苔，是一道待客的好菜。她記得這個。

山上雖然植物不算少，可是沒什麼可吃的啊，再說現在逃跑加送情報要緊，哪裡還有工夫滿山地找食物？

想到這裡，薇迪雅拔出匕首來，把附近石頭上自己能夠找到的青苔都颳了下來，用手搓著在溪水中洗去泥沙，又從衣服上割了一塊布搓洗乾淨了，才把它們包起來。水也不用擰了，青苔可以像海綿一樣的保持一些水分，就當是補充一點飲用水吧。

費了好大力氣才爬到岸上，用草葉揩乾了腳上的水，重新穿上靴子。幸好靴子藏在乾的地方，要是穿著溼靴子走路……得，薇迪雅不由得搖了搖頭。

還有那麼長的路，她必須要用自己的所有意志來堅持。

亞美，支援我。

*

“什麼？情報部西方主營地失陷，這麼重要的訊息，怎麼這麼晚才送到？”費因看完了軍官送來的文書，不由得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人員損失的結果知道了嗎？”不等那個軍官回答，塔涅克沉著臉追問道。那個軍官猶豫了一下：“還……還沒有完全統計出來……但是，查忒帝國軍宣稱‘幻夜海鷹’和‘拂曉雨燕’都已經死了。其他的人，活著的希望也很渺茫吧。”

塔涅克揉了揉額角，沉吟著說：“要儘快查出人員的損失，馬上準備組織附近的百姓撤離。既然西方主營地失陷，那麼查忒帝國後續的進攻一定不會遠。”

那個軍官連忙答應著，又補充了一句：“還有，自從查忒帝國軍現在宣稱‘幻夜海鷹’和‘拂曉雨燕’已死以後，邊境的民眾人心惶惶，有人說我國只怕要陷入危險了……”

塔涅剋制止了他後面的話，說：“我知道了，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馬上備戰，保護邊境民眾的安全。另外情報部裡一定出現了內奸，否則那裡不可能暴露。費因，你組織一下軍隊，我帶人去邊境上巡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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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田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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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到了情報

“這是上帝賜給我們的最珍貴的食物，阿門。”下山以後就是一片荒蕪的石地，更沒有水和食物了。青苔裡的水已經蒸發的差不多了，可是還有一半的路程。吃著今天的晚飯，薇迪雅臨時給自己找了一個宗教信仰。

太難了，只有最後的一點食物了。這是她記憶中，“走”得最艱難的路

水。

她的意識已經完全模糊，完全是靠著一股執念支撐著繼續向前。體力的大量消耗也加重了腿上的傷勢，薇迪雅已經無法再站起來，很長的一段路，都是一步一步爬過來的。

可是肩骨骨折了，每爬一步，雙肩都是鑽心的疼。

水。

已經整整一天了，沒有水，也沒有食物，就這樣不停地向前爬。雙手、小臂還有膝蓋的面板都已經磨破了，在粗糙的石板路上磨得生疼。

前面不就是邊貿重地科瓦城了嗎？近了，近了，只要到了那裡，把情報送過去，自己就可以安心了。

地獄般的一路上，她就這樣安慰自己：再堅持一下，只要送到了情報，就可以放心地去死了。這樣就可以見到亞美了，死反而是一種解脫。

渥列樊帝國，邊貿重地，科瓦城。

城裡已經失去了往日的繁華，城外的路上，只有十幾個零落的商鋪。

天上看不到陽光，只是一片灰暗的陰霾。

已經是三月了，卻還是沒有一點春天的氣息。正值倒春寒的天氣，風依然凜冽，刮在臉上有冰涼的刺痛。

城外的路上，一個披頭散髮的女子，正手腳並用地向前爬。雙手、小臂還有膝蓋的面板都已經磨破了，傷口血肉模糊。她在粗糙的石板路上爬過，隱隱都留下了血跡。蒼白的臉色，乾裂的嘴唇，失神的眼睛，委頓的神情，一切都顯示著，這是一個垂死的女子。

只是，為什麼她穿著的，是獄卒的衣服？太大了明顯不合身，她那樣嬌小纖弱的身材。

她爬得艱難，可是卻沒有一個人來幫她。一個小孩怯怯地拉了一下母親的衣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