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何人?”…
這話是問至清的,他向來喜靜一般人未經他允許是不能進入竹林的。而聽笛聲那人應該還在竹林深處,想來應是與他相識之人。…
至清一反在人前德高望重的模樣,嘿嘿一笑道,“這是我的小師弟,雲遊到此特地來看看我!”…
這才是他所熟悉的至清,赫連榕凜毫不覺意外,只是卻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昌源帝向來自傲,極少有事物可以動搖他的心智。而這一次,僅聽著這笛聲他就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那人。…
命運有時就象是一條看不見的線,冥冥中偏偏就能將兩個原本毫不相干的兩個人扯到一起。不管兩人的相遇是幸還是不幸,都是躲都躲不開的。…
竹林中的男子,一身簡約隨意的青衫。他就那樣持著一支青翠的玉笛靜靜的站在那裡。…
那一刻,他幾乎以為自己看到了精靈。…
他站在那裡,明明沒有做什麼多餘的動作,卻偏偏給人一種他隨時都會乘風而去的錯覺。…
他給他一種無法掌控的感覺,那種感覺讓他不適!…
笛聲緩緩停下,他微微側首看向他們的方向。宛若春風拂過,帶著些許的漫不經心的笑意。…
“你不喜歡這首曲子?”…
這是他第一次與他說話,即便是如此他依舊是漫不經心,彷彿無論他怎樣回答他都不會影響他的心境。…
只因為,他根本就不在乎!…
“只是不喜歡吹曲的人!”…
他如實相告。…
似是沒有想到來人竟如此直接,林中的男子輕怔了片刻,復又笑道,“在下姓蕭字行風!”…
“叫我榕凜!”男子習慣了霸道,就連告知別人自己的名字時也是一慣命令的口氣。…
蕭行風卻絲毫不見不悅,頷首笑道,“龍兄!”…
陛下於以往不一樣了,整個皇宮裡凡是長了眼睛的人都看的出來。可具體哪一點不一樣,卻又無人說的出來。…
而赫連榕凜身邊的護衛卻明顯感覺到,自從那次從樓蘭古剎回來後陛下越來越喜歡出宮了。幾乎是三天兩頭的往宮外跑,害的他們這些侍衛苦不堪言。…
而此時的罪魁禍首卻毫無所覺得與人在樓蘭古剎至清方丈的禪房裡喝酒聊天。…
誰說出家人不得喝酒,至少至清絕對是個歷外,而他偏偏還又是終人公認的得到高僧。用他自己的話說是,佛在心中,不在口中。…
至於另兩個人,他們本身就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一個霸道居傲,凌架於眾人之上。一個清冷縹渺,不將世俗放在眼中。…
這三人在一起到是極配。…
至清好酒,眾人皆知。可是其三壇就倒的事卻是很少有人知道,在自己的至友和師弟面前至清自然毫無顧忌。暢快淋漓的痛飲三壇後自己找了個位置窩著睡去了。…
赫連榕凜和蕭行風用的都是普通的酒杯,儘管杯子的容量並不大他們喝的也並不快,可是至清這裡的酒純度卻是極高,兩人都已染上薄薄的醉意。…
“第十日了!”蕭行風輕輕的一笑,依舊是那散漫的笑容,彷彿世事都無法在他眼中留下痕跡。…
赫連榕凜用略帶醉意的眼睛看著眼前的人。即便他現在就如此坐在這裡,可他依然給人一種超脫世外,隨時都會乘風而去的錯覺。…
舉起杯酒,他向他一敬道,“你我相識?”…
蕭行風爽快將杯中的酒一飲而下,“也是我在這裡逗留的時間!”…
酒意充頭,赫連榕凜微微搖了搖頭又為自己倒上一杯酒,方才笑道,“難怪至清捨得將珍藏了這麼多年的好酒取出!”…
竟是為了於他送別!…
他笑的慵懶且隨意,偏偏又叫人挪不開眼睛。…
他邊飲著美酒,邊與他暢談他遊厲各地的所見所聞。…
他的口才極好,又見多識廣,講起那些奇聞異事更是生動有趣。
可是赫連榕凜的一顆心卻全然不在此,醉眼朦朧之下他只看到那雙緋色的薄唇一張一合,染了酒色的唇透著水潤的光澤讓人忍不住一品其中的滋味。
他與他初見的時候他便不將他放在眼中,而今他卻又要離開他了。自有生以來第一次嘗試無法將人控制在掌中,這種挫敗的失控感讓他極度的不適。不能讓他走,不能放他走!他的心在胸口叫囂著,幾乎淹沒了他的理智。
蕭行風驚訝的看著握住自己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