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再自己騙自己了,諾大上元宮,何人不知少君待你不同?
昨日帝君授徒禮宴邀天界諸神,那些天界有頭有臉的皆來了,唯獨不見帝后。
論禮,旁的人缺了倒也無關緊要。但帝后乃帝君之髮妻,帝君授徒,你好歹要喚帝后一聲師母呢。
我聽聞帝君本已與帝后一道而來,不料途中遇上少君,三人不曉得說了什麼,只見得帝后臉色甚是難看,由此猜測,定是少君的緣故。”
無念於我耳畔嘰裡呱啦一大堆,說得倒也逼真的很,我雖有些將信將疑,卻也不得不信會有那檔子事兒。
我本好奇昨日帝后怎就未來,卻原來真是因著少君的關係。
但他,為何要阻止帝后呢,難道是因為帝后曾與我有過節,所以怕她在授徒禮上刁難與我?
“你都說聽聞,可見你並非親眼所見,無念,我雖不知此事,但帝君的家事,想來也不太會與少君扯上關係。”
話畢,卻見無念神色帶著幾分慌亂,畢恭畢敬地將頭低了下去。
抬頭,我才發現帝君老人家已悄無聲息地立在了院子前。
“帝君……”
我幾步上去,帝君老人家總是一副冰冷威儀,方才無念那些話若是真的,那帝君若聽了去,他老人家的顏面不就……
我正想得認真,卻聞帝君先我一步開口:“你該喚本君師父。”
“哦,瞧我這記性,師父來此可是尋我?”
我忙笑著朝帝君作禮,一旁的無念戰戰兢兢地上來喚了聲帝君,我見她目光躲閃,毫無違和地咬著唇,想來是在替自己多嘴而後怕。
“嗯,你先退下。”
帝君目光輕輕冷冷,只命無念下去便無下文。
無念重重一嘆,倒像是心裡落下大石,她偷偷與我擠了擠眼,才轉身規規矩矩離去。
好在那些言語未曾入帝君尊耳,如今他既做我師父,有些話我同他說起來倒也無了先前的生分。
院中石桌前,我替帝君燒了壺茶,那茶葉雖不稀罕,卻也是我這少有的好物。
猶記得,上回三清少君過來時我曾煮過一回。
帝君緩緩入座,一言未發如他,此時只慢悠悠地品起茶來。
他這般姿態悠閒,莫不是要與我說些什麼……
我立在帝君身側良久不語,待他一杯茶盡,方要與其再添,卻見帝君抬起那能洞悉萬物本源的慧眼,與我細細說道:“你如今已是本君座下弟子,些許規矩自然是要與你說個明白。”
“是!”
我爽聲應下,既然入了帝君門下,我自當遵從。
“早些你只屬上元宮宮人,有些事,為師不便管,但眼下情形不同,你自當得聽為師的。”
帝君此時一口一個為師,可見是真心要提點我這迂朽之徒了。
為此,我心頭一喜,忙應道:“能得師父庇佑那是長依的福分,師父要長依做什麼,長依照做就是。”
“話先別應得這般早,有些事做起來容易,但有些……未必容易。”
帝君話畢,我便心裡翻騰。
論說話姿態,那些個品階好的神仙皆是一個一種調子。
師父與那三清尊神頗為相似,總愛在人前故作玄虛,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也難怪他二人走得近了。
“師父何意?長依愚鈍!”
我欲揣摩,卻又想著大神們心思縝密,豈是我這等資質平庸之輩可妄猜的。
帝君淡淡望了我一眼,手指沾了幾滴茶水,聚了幾縷仙氣在上頭,隨手一揚,便見著我眼前的水滴驀然變大,那透明的空間裡頭出現了皚皚雪山……
“若想修為精進,必先修煉本體。你雖已成仙,但與旁的仙體尚有些不同。”
帝君望著那水滴裡的空間若有所思,方才入目的只是雪山,不過瞬間的功夫,畫面又轉了數轉,我瞧得不大真徹,竟像是看到了火光沖天之象……
怪哉怪哉,我該是老眼昏花了。
片刻之後,眼前儼然出現一座殿宇,那金燦燦,明晃晃的神光霎時將我的雙眼矇蔽,來不及思索半分,欲定睛再看,眼前已空空如也。
“師父這是何意?”
我錯愕地望向帝君,他為何又不叫人看下去。
“你仙根未固,體內仙靈之氣不穩,故而仙法難以提升。
方才你看到的乃是懸圃之境,懸圃於崑崙山顛,上有不死樹,不老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