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少君望著藍蝶略有深意地應了聲,面露幾分微訝。
月華與一旁觀之,本著掌事一職近藍蝶跟前而來。
畢竟是天后之物,月華欺身恭敬接過,轉而頷首呈與自家主子。
晉楓平淡的星眸掠過月華雙手奉上的家書,眉鋒微挑,卻是莫名問了句無關緊要之言:“那處如何?”
此言一出,月華心頭瞬間明白過來,拱手應聲道:“暫且無憂。”
主僕二人不過幾字之言,卻皆心知肚明,那藍蝶自然是聽不大真徹,心下權當是以為在說些旁的瑣事,如此,便尚未放在心上。
膝下的白玉磚雖質地上乘,但若叫人長時跪地不起,那受苦的便是自身了。
藍蝶暗中輕撫了幾下膝蓋,偷偷瞅了眼高座之上的少君。此時,見其緩緩地開啟天后的書諫,一雙桃花眸正看得仔細,便又匆匆收回了眼神,繼續低頭跪著……
分明是來替天后送家書的,眼下這般眾人皆站我獨跪的情景,委實有幾許格格不入。
晉楓俊目淡淡地掃過信箋上頭的字,劍眉微不可見地輕輕蹙起,對著堂下之人清冷道:“若無其他事,你便可回了……”
藍蝶與堂下跪得許久,心想著少君既看了天后的信,那身為長子的他,定然有要自己傳達回去的體己之言。不料想,少君竟是這麼隨意的一句話,便將自己給打發了。
“不知少君……可有口諭?”藍蝶自作聰明,暗中俏目流轉,此趟可是奉天后之命前來,便是提著膽兒多問尊上幾句又何妨?
總不能因為少君事忙,忘了自己的親孃,此一問,於情於理。
“……”眾仙將皆默。
藍蝶以為少君自會應她,但其孰不知此時朝堂之上,眾仙將氣氛凝重,乃是因著另外一事。
晉楓深眸冷凝,這藍蝶略有些大膽了。
見一時氣氛不對,藍蝶心下驀然升起幾分不安。她本以為會得少君幾番賞識,不想竟是這番靜如死水的局面。
月華秋眸與少君身上頓了頓,心中明白此時不宜再叨擾少君議事,忙後知後覺地在藍蝶身側提醒道:“朝堂之上,自有仙機重地,藍蝶仙姑隨月華來!”
“這……”藍蝶抬眸與月華互望一眼,見其臉上一副嚴謹之相,便不敢再多言半句。
遂抬起手來與少君又拜了幾拜,方隨月華退了出去。
出了合德殿,藍蝶一陣沉默。
月華前頭不語,一路引著她去往承音閣暫作歇息。
藍蝶思緒萬千,如今的少君與以前比起來終究是不一樣了,天后好歹是其母親。
思及此,藍蝶腳下一頓,輕喚了一聲:“月華!”
月華似早已知曉其會尋著自己而來,只斜眸觀了一眼道:“你好不容易上來一趟,不妨在承音閣小住幾日,少君此時正與眾仙將議事,如何會有時間家常?”
藍蝶細聽月華這麼一說,臉上扯出幾絲尷尬笑意道:“這般看來……倒是我沒了眼識,不知前殿有何重要事宜?”
“你我身為奴婢,有些事不關體己的話,還是莫要理會的好。”
月華風輕雲淡地將話帶過,使得一旁的藍蝶原來不太違和的笑容僵直在了臉上,少頃方裝得一絲慚愧道:“許是……我跟著天后在方壺聖境呆得時間久了些,竟不知自己已變得這般不知輕重……月華……你可知曉方壺那地方,我們日日遊以仙山靈泉之上,見多了天上飛的珍禽地上跑的瑞獸,自然……自然那顆心眼便豁達了些……”
月華秋眸微瞥,她倒是看得明白,多年未見,藍蝶那性子仍不過如此,但她若稱自己豁達,那便由著她罷。
“我不過在此提醒你一句罷了。三清境向來被外仙們尊崇,少君之政事實屬秘辛,當然,亦難保隔牆有耳,你雖伺候在天后身側,但其二人母子連心,少君好,便是天后安,這般想來,你我實則也是一樣的處境。”
月華說得頭頭是道,藍蝶自是無從挑刺,心裡直嘆其今日不同往昔,這般伶牙俐齒的,果真是自己看輕了她。
“快……少君的貴客怠慢不得……”
不遠處一群白衣女仙正腳下生風,走得似有幾分急切。
藍蝶抬眸微嘆間隱約聞之,見前頭回廊處走來一排女仙,其等手上各執托盤,步履匆忙地朝著自己而來,細數之下,總共有五人。
那群女仙見著月華邊紛紛作揖,頷首恭敬的模樣,叫藍蝶好生羨慕。
“你們欲往何處去?”藍蝶眸光一轉,便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