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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底震盪極其劇烈,水潮不斷席捲而來,我們卻要逆水勢而去,縱有仙障阻隔,亦是十分艱辛。而這不知是為何處之廢墟地域極廣,一刻之後,我們方來到震動起源處。

待看清震源景象,我不覺悚然一驚,入眼便是一頭巨大無比的妖獸,長毛四足,其狀如犬,卻生雙目而不張,生口而不開,生雙耳而不聞聲。它劇烈地掙扎在四道金芒大漲的鎖鏈中,廢墟海水震盪不止,血紅煞氣暴烈而漲,幾乎要蓋過鎖鏈散發的禁錮金芒。

“那是混沌!”我渾身驚顫不止,萬萬沒有料到,這處槿溪所言的藏寶之地竟又是一處禁錮上古兇獸之地!

混沌身側四周分別篆刻著繁複的四聖獸圖騰,圖騰之上青白紅黑四色光芒幽幽而綻,織成光網,將兇獸囚困於這四象禁錮大陣中。鳳焱毫無聲息地躺在朱雀圖騰之上,他的血跡糊滿圖騰,令那紅光分外黯淡,另一邊的青龍圖騰與玄武圖騰亦覆上血汙,光華沉黯。而在妖獸劇烈掙扎間,黑紅戾氣正不斷地鯨吞蠶食著禁錮之光,這四象禁錮大陣已是岌岌可危。

顯然沉璧也望見了鳳焱的身影,對我道:“觀此陣勢,它要破陣不過是時間問題,你帶上他快走,去找瀧霄帝尊。”

我焦急道:“那你呢?”

“它尚未完全破陣,我在此或能拖延一二。”他反而像是鎮靜下來。

“可是……”我望著那仍然在不斷掙扎的兇獸混沌,它與狂暴的窮奇、檮杌不同,掙扎間沒有發出絲毫聲響,但那在靜寂間越發凌厲的凶煞之氣卻依舊令人毛骨悚然。

他推我一下,催促道:“快走,你留在此處也無用。”

我如鯁在喉,說不出一句話來,心知此時不可猶豫,立即上前幾步就要拎起鳳焱,在碰到他衣裳的那一瞬,我背脊驀地一僵,身形反射性地一晃,一道水刃險險自我鬢邊擦過,下一瞬,沉璧的兩道攻擊便直衝那水刃出處激射而去,將匿藏在暗處之人逼出。

“槿溪?”我望著那人面容,失色驚叫道。但很快,我便發現她神色極為陰冷,完全不似槿溪平素的溫柔模樣。

她冷笑一聲,揮袖間長長錦緞便向我席捲而來,“竟未發現你們隨我身後,不過來得正好,天帝血脈正合破陣。”

我祭起山河社稷扇,數道刃風將錦緞險險擊退,來不及驚疑此事究竟為何,便聞沉璧再度催促道:“快走,天帝血脈不可留於此!”

我一咬牙拖起鳳焱全速向外掠去,身後錦緞窮追不捨,卻忽聞鐘聲長鳴,錦緞仿若被重刃擊中,萎靡而落。掠出百丈後,我按捺不住最後向後望了一眼,遠遠只見東皇鍾變得如兇獸一般巨大,鎮壓於混沌頂上,在這寂靜陰沉的深海間,亦擋不住鐘聲轟鳴,不絕於耳。此間廢墟震盪崩潰不止,彷彿要化為齏粉一般。

我提著一口氣,在這昏昏沉沉激盪不止的海中不知疾行了多久,破水而出的那一刻卻沒有絲毫鬆懈之感,反而整個人如同一根越發繃緊的弦一般,被拉到極致,匆匆掐指算了水神宮的方向,再度疾掠而去。

行了不知數十里,雲霧籠聚間,我忽地望見瀧霄帝尊摔著幾名部下遙遙而來,頓時精神一振,瞬間掠到他們面前,倉惶說道:“師兄你快去!混沌就要破封而出了,阿璧還在加固封印!”

瀧霄帝尊瞳孔驟縮,面容瞬間沉下去,對我匆匆道:“你先回去,到水神宮之後立即通知天帝。”未再多言,幾人霎時消失在我眼前。

我心中惶恐未有分毫消散,忍住不止的哽咽之感,繼續往水神宮而去。

我枯坐於水神宮外,望著天色漸暮,又轉暗沉,或是天地感召,兇獸將出,星辰銀月俱被暗雲夜色阻隔,洩不出一縷微光。隨著時間流逝,我卻沒有絲毫沉斂放鬆之感,茫然無措如棉絮塞滿我的心神,令我坐立難安。

“帝姬,”不知何時忽有水神宮中侍女來到我身邊,小心翼翼地道:“鳳焱殿下已醒,您是否要去看望?”

我當時根本沒有任何心思理會鳳焱,一到水神宮就將仍然昏迷不醒的他扔給水神宮之人,匆忙向父皇通訊去了。

我本想揮揮手讓侍女退下,但轉念一想,我在此地苦苦等待亦無用處,還不如去問問惟一的知情人鳳焱,究竟是如何一回事。

我進入鳳焱休息之宅院前恰好碰到為他療傷的仙君走出,我順口問了他的傷勢,那仙君道:“鳳焱殿下身上多處裂傷,氣血耗損極重,恐須一段時日方能恢復。”

我略略一驚,驀地回想起先前我被窮奇所傷之時,情況竟與之相差無幾。

寢居內,鳳焱毫無聲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