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定了我對他的身份認定,“我不是白兒,我並非被犬神大人所困而無法離開,是自願留在這裡守護家主的!”
“咦?”我愕然,不是白兒?那會是什麼妖怪?亡靈?式神?
“即使要將我們驅逐也沒關係,請救救這個家……不,即使不被驅逐或移除,我也已經和白兵衛約好了,等到這次的事件了結後便會離開……因此請幫助我們,守護好這個家的繼承人!”
童子長拜不起,令我如墜五里霧中。這一番夜訪帶來了太多新的疑問:除了犬神外,難道清田家還有一位守護神?如果他的話屬實,那麼他的動機與立場何在?如果是白兒的誆騙,那麼他又是在謀劃著什麼?
“……知道了,我會盡力而為的。”權衡再三,我決定先點頭答應下來,畢竟在他要求我守護洋平這一點上,與我和阿勘所要做的並不矛盾。
童子再三拜謝,重又化作光霧,作勢漸漸散去。我猛然想起一些事情,連忙叫住他道:
“等等!既然要傷害繼承人性命的不是你們,那麼元兇是什麼?”
“夜半之明月珠,恰是亡母勾魂之青鷺火。”光霧中傳來如是話語,隨即消失於夜幕中。
當窗外響起第一聲鳥鳴時,我幾乎是如釋重負地走出屋子,張開手腳大大地伸了個懶腰。
昨晚當童子消失後,我便再也無法入睡,索性在房間內專心打坐,用離魂法監視著洋平房內的一舉一動。佳子還在住院,洋平只得一個人睡,這無疑增加了他被襲擊的可能。好在約定的時間內,勘五郎總算化作一道旋風掛進了屋子。當我在洋平房內看見他那張黝黑圓潤的狸貓臉時,才總算鬆了一口氣。
接下來直到午夜以前的所有事務,交給他辦理便可以。只要按照昨天商量好的方案行事,那麼至少可以保證洋平不會受到傷害。
而我現在所需要思考的,便是昨夜童子所留下的那句隱語。
“夜半之明月珠,恰是亡母勾魂之青鷺火。”
明月珠?青鷺火?亡母?難道這事還跟死去的清田夫人有關?那童子的話能否相信?如果真如他所言,他的目的是要保護洋平,那麼之前發生的事確實也說得通——洋平被附身後,並沒有受到任何傷害,相反因為精神萎靡提前午睡,才逃過了屏風一劫。
我走進浴室,從洗臉檯中掬起一捧清水洗了洗臉——也罷,無論犬神與童子的目的何在,都與我今晚的佈置無關。這種種事故到底是天災還是人禍,只待今晚便可驗證。
天空漸漸亮起來,窗外的鳥鳴此起彼伏。我走出浴室,恰與從房間走出的洋平打了個照面。在走廊擦身而過的瞬間,他衝我調皮地做了個鬼臉。
七
是夜。
萬籟俱寂,小鎮寧靜的深夜,只有酒館外的燈籠與銀河在閃爍光芒。大屋裡的人已經都睡下了,忽然從底樓的一扇窗戶裡傳出幾聲爆響,緊接著便騰起了火光。說時遲那時快,一道白練忽然劃過庭院,撞破窗戶衝進了火光之中。
“什麼聲音?”妙子被嘈雜聲從夢中驚醒,披衣起身,站在二樓的樓梯拐角處向下觀望——只見洋平房間的紙門被照得一片通明,除了燒灼傢俱發出的“噼啪”聲外,還夾雜著孩子的哭叫聲。
“是洋平!”妙子大驚,顧不得身體孱弱,從樓上連滾帶爬地跑下來,衝到門前抓住滾燙的紙門用力推開——一道白光暴起,傭人們連忙簇擁著女主人後退躲避火舌。然而出現在眼前的一幕,卻讓所有人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熊熊火光圍繞著的房間正中,站著一頭比牛犢還大的白犬。只見它鬃毛如焰雙目似血,渾身閃爍著青白色的靈光,在白犬腳下,洋平正蜷成一團,雙目緊閉,不知是昏迷還是熟睡。白犬低下頭繃緊四肢,聚起靈力形成一個半圓形的結界,以保護洋平不受火焰的侵襲。
“怎麼會……是犬神?”在場的人群中,不知是誰發出了驚恐的感嘆。
“快!先滅火!”身穿橘紅色和服出現的靈媒師一語驚醒眾人,傭人們紛紛撒開腳步向浴室奔去。
火熄滅了,留下一地水漬與焦黑。
白犬仍然定定地站在房間中央,小心地弓著身體守護著腳下的孩子。我係起和服下襬,走過去抱起洋平,向“犬神”致謝:
“多謝您了。”
白犬應聲化作光霧,掠起一陣清風消失了。我退回門外,將洋平轉交給目瞪口呆的妙子:“他沒事,只是睡著了而已,多虧有犬神庇護。”
“不可能!”千代不知何時來到門外,聞言忽然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