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下角署名的地方只寫了一句話——“送給我最愛的你。”
這次的蘇意沒有哭,還可以極冷靜地掏出手機。凝住螢幕良久,最後給餘苒打了個電話。
等待鈴聲一直在耳邊響起,慢慢變得讓人煩躁,蘇意正要結束通話,電話卻驀地被接通。
只是電話那頭響起的是陸哲的聲音。
“餘苒在做檢查。”
哦,對了!餘苒快到預產期了,是要多注意點了。
蘇意悻悻然應了聲,“那算了,我晚點再打給她。”
“要是我能幫忙,什麼事就直接說吧,不用等餘苒了。”他的語氣好像斷定蘇意的事兒他就能幫上忙似的。
可其實蘇意也不需要別人幫忙,她就想知道個答案罷了。
“哎,你覺得我這人是不是很自私?”
“哪個方面?”
“隨便吧。”
蘇意可是鼓足勇氣才敢真的開口問這個問題。那邊陸哲居然笑出聲來,蘇意臉上掛不住,心想問他也是白搭,正要吐槽兩句掛電話,陸哲突然收住了聲音,隔了半會才說,“對朋友吧,看你對餘苒我覺得是沒話說了,可感情方面……”
“拖泥帶水也是自私的一種表現。”
蘇意和黎勿的時期陸哲沒有經歷過,有的也是道聽途說,可昨天那畫展他是最大讚助商,黎勿突然說改就改,說變就變,中間也耗了不少人力財力,就只是為了一個蘇意。這讓同為男人的陸哲分外瞧不起,卻也在另一方面默許他的行為。
誰沒經過這屁點兒大的感情糾葛呢,能幫就幫唄。
就一句拖泥帶水堵住了蘇意的嘴。蘇意伸手拔出卡在畫上的戒指,送去清洗了一遍,刻在戒指裡屬於她名字的紋路終於變得清晰,蘇意摸著那一筆一劃,心裡卻始終不能平復下來。
再套在無名指上,戒指不再合適。
這世界上哪有什麼事情是必然的,就像這戒指,就像感情,變數總是存在,一個差錯就天與地的差別。
黎勿終於實現他人生中第一個夢想,然後又會是第二個第三個。而她也終於得到她想要的,變成她所想的。
只是,心情卻變得更加複雜。
蘇意獨自看著那幅畫很長時間,再整理整理思緒已經無從撿起,最後把戒指放回畫板那個屬於它的位置上。
“……”
兩個月後,蘇意出差到檳城,同日黎勿在S市的個人工作室正式設立。
那日展廳過後蘇意沒再見過黎勿還有姚子清,他們像憑空消失了一樣從她的生活裡不見了。可其實他們一直都在,每次經過市中心的中心大樓時,蘇意總會不經意見到屬於黎勿的訪談在大熒幕播放。
來檳城出差是個很偶然的機會,蘇意在S市遇上當時入住旅館的老闆娘zoe,不同的是,zoe快要結婚了,她想讓蘇意給他們新家一些建議,正好可以前來觀禮。蘇意想也沒想答應了。
於是兩個月後蘇意重新來到了檳城,這個充滿各種回憶的城市。
zoe是個走中性路線的女生,一頭清爽短髮,平常愛穿一條洗的發白的牛仔褲在配上一件格子襯衫,像個假小子一樣。可這樣的zoe卻在自己愛的人面前流露出不一樣的溫柔和愛意。
她穿著婚紗踩著高跟鞋站在草坪上與丈夫一同站在牧師面前宣誓許下一輩子的承諾。
那畫面連蘇意也忍不住眼睛溼潤起來。
zoe結婚的這天是蘇意在檳城的最後一天。在這兒幾近一個月了,簽證都快到期。因為訂了機票,蘇意就只參加了婚禮,沒有參加晚上的派對。
zoe多番挽留無果只好拜託一個朋友先送她到機場,臨上車前突然想起來和蘇意說,“對了,前幾天黎勿他也過來了,正巧你去了吉隆坡不在旅館,第二天他就走了。”
蘇意呆了下,追問,“那他去哪裡了。”
zoe搖搖頭,“不知道,他就說想到處走走看看,把以前錯過的找回來。”
把以前錯過的都找回來,蘇意不住在心裡默唸這一句話。
zoe丈夫在屋裡喊她,蘇意不好再打攪,又寒暄幾句終於揮手道別,坐著車離開皇后街。
檳城的黃昏依舊沉浸在一片靜謐之中。和一年前的檳城一樣,讓人格外舍不得。
到機場得經過壁畫街,蘇意一眼就認出了巷口那家小餐廳,車子剛駛遠,蘇意終於忍不住讓zoe的朋友停車。
壁畫街還是和一年前沒什麼分別,除了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