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淡綠色的瓶體,龔向陽還能在灌滿的汽油裡看見沒有被溶解的生橡膠,在瓶子的頸部,被人填進去了一小截蠟,中間放了一些大概是從子彈裡掏出來的黑火藥。
在瓶子的最前沿,放了一個用銅片捲成的圓筒,龔向陽保持著姿勢,並沒有急著破壞這顆詭雷,而是拉過耳麥輕聲說道:“我遇見高手了,各單位小心!”
很快,一陣雜亂的聲音過後,就傳來了塗世輝的聲音:“猴子,怎麼回事?”
龔向陽輕輕地弓著身子說道:“我踩到詭雷了。”
塗世輝的瞳孔猛然收縮,沉吟片刻問道:“需不需要支援?”
龔向陽的雖然平時在銃劍團不顯山不露水,但此時卻已經恢復了一個精英狙擊手的本色,臉上浮起了一絲傲氣,輕聲說道:“不用,這點小把戲,難不倒我。”
“明白,你自己小心。”
話音剛落,龔向陽便掐斷了通話。他聯絡其他人的目的不時求援,而是向兄弟們報信,他可不希望大風大浪都過來了,最後有人在這小陰溝裡翻了船。
藉著軍刀的反光,龔向陽發現這個小嘴大肚的銅製圓筒裡放了一顆穿著細細絲線的玻璃珠。
那顆玻璃珠可能是從項鍊上取下來的,中間有過小洞正好可以穿過一條堅韌的釣魚線。
就是這根絲毫沒有加工的釣魚線,在這白茫茫反射著陽光的雪地裡,便成為了天生的偽裝,將這種純白色的繩索橫拉在空中,只要稍微不注意,普通人就會忽略過去。
不過這種簡易的詭雷頂多欺負欺負那些乙級部隊出來計程車兵和武警,對於龔向陽這種精銳中的精銳來說,只要有了準備,便沒有絲毫作用。
龔向陽嘴邊露出一個笑容,彎下腰,正打算把兩個瓶子挖出來,身體卻又狠狠一僵。因為他在汽水瓶的地步,看到了一根一般人在緊張的情況下,很可能忽略的透明絲線。
又是一根釣魚線!
龔向陽伸手輕輕順著這根絲線儘量舒展身體,最後他幾乎趴在了地上,但停在半空中的腳仍然用一種奇怪的姿勢壓著那條絲線,將手中的多功能軍刀向前方探出,終於在不遠處的雪地裡發現了一個有些堅硬的物體。
小心翼翼地撥開積雪,在龔向陽眼前就出現了距離前兩顆火雷只有不到一米遠的第三顆地雷。三顆地雷正好呈現一個三角形將人圍在中間,只要不小心踩中任何一顆,那人都不可能有任何生還的機會。
雖然明知對方是敵人,但龔向陽還是忍不住豎起了大拇指,高,真他孃的高!
龔向陽終於提起了精神,小心翼翼地將軍刀伸向了那根細線,另一隻手則拉住了絲線的另一頭,輕輕地一彈,鋒利的軍刀便將絲線割成了兩段。
沒響!
龔向陽鬆了口氣,從地上爬了起來,將身體挪動之前兩顆地雷的方向,這一次更加簡單,直接將兩個瓶子從地上挖出來,這兩顆絆髮式的詭雷便不能起到絲毫作用了。
對著手中的三個瓶子看了半晌,龔向陽最後還是決定將它們藏在了樓梯下方,天知道什麼時候就能派上用場呢?
這時耳機裡再次傳來了塗世輝關切的聲音:“猴子,怎麼樣?沒死吧?”
“放心吧,連長。我還得找那傢伙算賬呢!”話音一落,龔向陽便如同一隻敏捷的猴子般,直接抓住樓梯杆,一翻身就跳了上去,開始小心翼翼地朝樓頂接近。
對方是個詭雷高手不假,但他肯定和自己一樣只是來進行狙擊任務的,絕對不可能在大樓里布滿了詭雷,不然就算能攔住所有敵人,但他自己又怎麼下去?
一切和龔向陽預料的一模一樣,在爬到七樓的一路上,他都沒有再遇見任何埋伏,不過片刻功夫,便已經走到了天台的大門前。
“嗙!”
龔向陽眉頭一皺,立刻閃身躲在了門側,這是狙擊槍的聲音。
他輕聲向塗世輝彙報著:“連長,發現敵人,請求清除。”
也不知道該說是無巧不成書,還是英雄所見略同。不僅僅是龔向陽,七個派出去的狙擊手每一個在之前都有相同的彙報。
擋路的當然得殺,但關鍵是怎麼殺,以及殺人的時機。
天知道他們之間有沒有聯絡,如果沒有在同一時刻把七個敵人幹掉,說不定他們就會有了準備。
因此,塗世輝一直在等著龔向陽的彙報。
直到對講機裡傳來了龔向陽的聲音,他才冷冷一笑,說道:“各單位注意,聽我命令。我數到三的時候發動進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