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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他果然流著一口哈喇子,作勢撲進宋曦懷中。

張雨婕與朱一紅再一次面面相覷。

“你兒子怎麼這樣啊?”朱一紅想哭。

國慶節,同學、同事、親友,總有幾對選在這個日子裡結婚。

工作不順的同時,恰逢張然訂婚,朱一紅瀕臨崩潰邊緣。

索性,辭職,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把計劃告訴了楊堰佳,他竟然表示全程陪同。

“你不用讓我這麼感動吧?”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兩個人這就上路。

大巴行駛在逼仄的山路上,一路顛簸。

想像中的風景是連綿不絕的綠色,而實際看到的僅僅是光禿禿的山。

她承認是自己太懦弱,竟然用了四年,才踏上這片土地。

窗外的樹木在余光中倒退,塵土迷漫阻礙了視力,會讓人心生煩悶。

她突然覺得這樣一次旅行是一種錯誤。

如同傷口已結痂,她卻強迫自己撕開血痂,去面對紅色的血肉。

陽光像雜亂的毛線,大風颳在臉上很疼,大巴駛遠,留下灰色的煙塵。

兩個人各自背了一個揹包,一看就是來旅行的小年青。

只是路人窺探的眼神中或許有疑問,既然是旅行為何會選擇在這樣一個高樓林立的地點下車。

面前是一塊空地,不遠處有新修的建築,她篤定的說道,“就是這裡,他在那塊石頭旁拍過照。”

他幽幽看她一眼,順著她手指的方向往前看,又不放心的將視線倒回,“我以為你會放聲大哭!”

她苦笑,“怎麼會!”

她抬起頭來仰望天空,那是一種令人著迷的湛藍,她從來都沒有見過那樣的天空,就像是她幼年門前那條小河裡的水,純淨,帶著神聖的光芒。

“你說他能聽見我們說話嗎?”

“如果能聽見,你想對他說什麼?”

“想跟他在一塊兒……如果我們真的在一起過,或許我就沒有遺憾了,也不會像現在這樣難受。”

兩個人最終沒有再往空地深處走。

而是沿著寬闊的大馬路,去了新城。

直到暮色四合,兩個人找了一家旅館。

前臺的服務員冷漠的報出價格後,原本打算各開一個單間的兩人,一個眼神交流後,默契的作出只開一個標間的決定。

各自躺在各自的床上,這裡的夜很不寧靜,大風呼嘯的聲音就像怪獸來襲。

“如果你不想工作,我會接濟你,你的小說我雖然不太喜歡看,但是你要相信會有別的人喜歡,去試試投稿,或者發表在網上。”

說不感動是假,朱一紅道,“你總是給我很多意外。”

“我只是希望你快樂,不是偽裝的快樂,而是發自內心的快樂。”說罷,背過身,留下一道“我就是這麼炫”的背影。

失眠似乎已成常態,凌晨兩三點鐘起身倒了一杯水,回到床上繼續輾轉反側,黑暗中,她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他確信那是楊堰佳起床的聲音。

腦子裡有一瞬是空白的,當他抱緊她的時候。

她甚至沒想起問他“為什麼?”

能感覺到楊堰佳似乎比她更緊張。

“如果兩個孤獨的人在一起,就不會那麼孤獨。”他說道。

直到那年年底,朱一紅也沒能找到合適的工作。

臨近春節的時候,楊堰佳的媽媽給她打電話,也不知道為什麼楊堰佳的媽媽就對她青眼有加,看到她就像看到親閨女。

大年三十邀請她去家裡吃餃子,左右推脫不過,提上大包小包的禮物上門拜早年。

還是老地方,只是添置了不少新傢俱,比過去更像個家。

電視裡播放著聯歡晚會,楊堰佳埋頭吃飯,他媽媽則和她拉家常。

耳畔是此起彼伏的鞭炮聲,唯一的一扇窗結滿霧,透過那扇窗可以看到點點星光。

吃完飯,楊堰佳提議去看煙火。朱一紅正有此意。

走上街頭,路上鮮有車輛,都是一些成群結伴的行人。

十二點鐘聲響起的時候,漫天都是繽紛的色彩。煙火綻放的聲音一聲更比一聲大。

“我們跨年了!”楊堰佳大聲說道。

他牽起她的手,一起仰望天上的花火……不經意的一瞥,煙火的光芒映照在她的臉上,格外好看。

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