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的依然是酉時,到還來得及好好吃上一頓晚飯,與宮九的無所謂不一樣的是,原隨雲始終是一副愁眉不展的臉色,“你少說幾句吧。”
無花買回來的酒雖然也有三壇,但幾個人坐在一起也是不夠喝的,洛子言一邊聽他們在那裡編排上官金虹,一邊想再給自己倒一點,卻發現自己桌上那一罈已經空了,失望不已,“就這麼點啊?”
“你少喝點吧,等會兒醉了又要去採藥。”無花道。
憶及舊事,她臉上一時也有些掛不住,“噢,那就算了。”
倒是也同樣記得這茬的白飛飛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去採藥也沒關係啊,反正有葉城主在這裡。”
“……你也少說幾句!”她瞪她。
揚州城內沒有可以登高的地方,正好洛子言也沒這個心情,申時未至已經先煩躁了起來,晚飯也沒吃幾口。
入了秋後的夜晚更涼了,宮九和原隨雲一前一後出了門,無花倚在門前問她是不是擔心,她想了想,說:“有點擔心,瞎子畢竟功夫還被封著。”
“其實恢復一半了,雖然還不至於能打得過上官金虹。”無花刻意停頓了一下,“——但反正他也不知道瞎子本來是個什麼水平,不用擔心。”
“你們到底在籌謀什麼?不能告訴我?”她總算問了出來,“我看好像只有我矇在鼓裡的樣子。”
“或者你可以去問問你的葉城主。”無花抿了抿唇角,去拍她的頭,只一下便收回了手,“其實你不用知道這麼多,保護好自己就夠了。”
“自保的能力我還是有的!”旁門左道的東西她也學了不少。
“我的意思是——”無花拉長了語調卻又戛然而止,“算了,你還是早點休息吧,瘋子和瞎子不會有事的。”
“你講點道理吧,不說就不說,別總是說一半行不行。”洛子言覺得他實在是煩得不行,“再說他們不回來我也睡不著。”
“哇瘋子聽到該感動死了。”無花避重就輕地道。
她也知道肯定再問不出什麼,只能橫他一眼,“你去和上官金虹決鬥的時候我也等到你回來了。”
這話卻沒能讓無花笑出來。
他抬眼看著她,良久才幽幽地吐出一句,“畢竟我們三個在你心裡地位一致嘛,倒也正常。”
洛子言看著頭頂的彎月,一時無言,不知道是應該承認還是該告訴他,其實還是有點差別的。
兩個時辰後,從偏門進來的人卻不是宮九和原隨雲。
洛子言在看見那個穿著灰衣的身影時便反射性地站直了身體,果不其然,下一刻映入眼簾的便是那把稱得上標誌性的摺扇。
無花眯了眯眼,卻是沒動,“這深更半夜的,律公子來我們留香社所為何事?莫非是要提供些話本素材?”
“無花大師說笑了,我來,自然是來拜訪故人的。”
“這裡可多得是你的故人。”
“是嗎,那不妨讓所有故人都一起來聽聽我所為何事?”律香川不緊不慢地往前走了幾步,站到廊下,“白姑娘居然不在嗎?”
“在倒是在,不過我們白姑娘忙著寫話本呢,沒空見你。”無花不動聲色地往前進了半步,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到一丈之內,順便把洛子言擋在身後,“律公子若是有什麼話要我轉達,不妨直言。”
“既然無花大師都這麼說了,我便直說吧。”
“你講。”
“蝙蝠公子託我帶給您一句話。”他扯動嘴角,笑容古怪,“他說,道不同不相為謀。”
洛子言睜大了眼睛,剛要問到底怎麼回事,就被無花抬起的手給擋住了,“是嗎?倒是句很有道理的話。”
“畢竟無花大師分明可以為他恢復功力卻遲遲不動手,也不怪他倒向我們堂主了。”
無花一聽又笑了,“喲,混了這麼久了,居然還只是個堂主啊,看來丐幫幫主的確很不賞識你家堂主啊。”
洛子言被攔著不能說話,已經頭大得要死,還要聽這兩個人拐著彎來來回回,急得不行,“你什麼意思,原隨雲投靠了上官金虹?”
“是啊,蝙蝠公子無情無義傷透我的心,虧我中午還請他喝了酒。”無花答道,並在她還想再說什麼的時候抬手製止了她,“去找葉孤城。”
“……等等……”
“且慢。”律香川又出聲道,“差點忘了,我們堂主也託我問候洛姑娘的兄長。”
話音剛落,電光火石之間,洛子言已經將懷內的銀針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