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來的始終會來,填報志願的時候幾個小夥伴特地湊到了一起商量,祝融和赤松子破罐子破摔,隨便選了幾個學校,他們已經放棄了治療,然而那一天,湫沒有來。椿的心神有些搖晃,有些失望。
在椿回家的時候,發現桌上有個快遞,寫著椿的名字。
椿把快遞拆開之後,發現裡面是一幅畫,一副湫畫的畫,就是那副夕陽只下巨大的海棠長入雲端的畫,四面的海水在那一刻凝結,畫面裡沒有任何人,但是那鮮明的色彩直擊椿的心臟。
畫的旁邊有一張卡片,上面寫著:“椿,我不去中美院啦,奶奶安排我去了英國美術學院,因為面試的關係,你看到這幅畫的時候我已經在去英國的路上了。椿,你要加油,我們會再見面的。永遠愛你的湫。”
椿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在看到最後六個字的時候不爭氣的滴了下來。
椿跑了出去,她遇到了正好準備回宿舍的祝融和赤松子。
“松子,把你的鶴借給我用一下!”
“蛤?”兩個人相視一眼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這到底該怎麼說啊?說有吧,怕露陷,說沒有吧,恐怕這姑奶奶是聞著什麼腥味兒要不然她怎麼知道赤松子有鶴呢?
“湫要走了,我必須去見他最後一面!”
“什麼?”知道這個訊息同樣吃驚的兩個人還在發呆,椿已經從赤松子的帽子裡把白鶴玉玉翻了出來,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他們也不好藏著噎著了。
三個人坐在白鶴背上的時候椿一直緊皺著雙眉,當飛到湫那座別墅上空的時候,三人都驚呆了。
湫最喜歡的是楓樹,所以他的奶奶在他別墅周圍種滿了楓樹,從路口拐進去開車十幾分鐘的路程上種滿了楓樹。然而在七月的夏天,那一大片楓樹紅得像血色的朝霞。
椿忽然想起湫曾對她說過,如果有機會一定請自己來看看自己家裡的楓樹,等秋天楓葉紅了,一定很漂亮。
即便是他們以最快的速度來了湫的家裡,但是還是來晚了,湫已經離開了一天了。
椿很失望,管家交給椿一個精緻的盒子。盒子裡的,是那個湫給椿做的楓葉胸針。
夏天的紅楓樹一定沒有人見過,椿和祝融還有赤松子走在楓樹林裡,椿的腦子裡不敢想任何事,她不知道什麼是對的,她不知道自己對湫到底是什麼感情,未來像一個可怕的彩蛋,不知道里面是鮮花還是白骨。
楓樹上的知了嘰嘰喳喳的在聒噪,椿揉了揉眼睛,彷彿在楓樹林的盡頭有一個紅衣白髮的少年,少年衝他們三人回頭一笑,他們都知道,那是自己的幻覺。午日的陽光很快把他們的臆想打散,椿沒有再說什麼,她把那枚金色的胸針牢牢抓在自己手心裡,腳下踩過樹葉的聲音,緩緩的離開了。
暑假來了,畢業聚餐上所有的人都喝得七暈八素的,離別固然是傷心的,生命就想一個遙遠的旅途,我們是坐在公車上的人,每一個車站必定會上一些人,下一些人。現在高中這個車站到站了,很多人在收拾東西開始下車,畢業聚會上。句芒第一次在大家的面前親吻了鹿神,全班都在起鬨,站在人群后的祝融緊緊握住了赤松子的手。
“誒,聽說咱學校下個學期要換一個副校長啊!”不知道是誰提了一句,祝融聽了一耳朵。
“咦,為什麼啊?”
“這還用說啊,上次那個音樂會就是副校長和隔壁愛麗絲搞的,結果差點搞得出人命,上面能讓他呆夠這學期都不錯了。”
“燭龍要走了?”赤松子小聲的問。
祝融沒有回答他,而是皺起了眉,很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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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的時候,大家都搬回了家,從那次聚會之後,祝融就再也沒見過句芒和鹿神,不過和赤松子倒是來往密切,就在他們兩個人做好了回去的準備,兩個人已經想好,或許某一天睜開眼睛會是那個炎帝黑漆漆的山洞,然而這一天卻始終沒有來。
來的是落榜通知書。
“這年頭會有人沒大學上嗎?”祝融是一個黑人表情,赤松子也呆了。查了查自己的志願,沒出問題啊,四百多分好歹有個二本三本的啊。兩人不幹了,忙活了一下午查了半天,總之不知道是哪一個環節出錯了,總之,他們就是落榜了,沒大學肯要他們。
喂,好歹是死富二代,再不濟買一個學校也可以吧,居然能落榜?
在家裡瞎咋呼了幾天之後,赤松子忽然意識到了什麼,這會不會就是燭龍說的,天劫沒過?還能渡第二次?
這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