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拍拍雲瑞的胳膊,“你知道現在這事情,已經死了那麼多孩子,一天抓不到兇手,不知道還有多少孩子會遇難。你爹他打你,也是著急。你心裡堵著事情,卻又不肯說,白讓家裡人都跟著擔心。你既不想說,就再想一想吧。不管什麼事,我們一家人,都是願意替你解的。趕了一天的路,別折騰太晚,早些去歇息。”
展昭見白雲瑞只是不說話,也不多說,勸了幾句就起身離開。剛走出亭子下了幾級臺階,卻聽白雲瑞追了過來,又叫了聲“爹爹”。展昭站住,回過身來,白雲瑞伸手拉住他的胳膊,輕輕一頓,拽著他又回了小亭之中。
白雲瑞卻又是一言不發,只是微低著頭站在一旁,右腳上的白色錦靴在地上蹭來蹭去,似乎非常為難。展昭也不說話,靜靜地等著。等了許久,白雲瑞才終於下定決心了一般,小聲說:“爹爹。”
“嗯?”
“我,我說了你別難過。我去了,去了……泰州。”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五十章 聖旨
展昭聞言,心中不由一凜:泰州!這孩子怎會去了泰州?他又怎會知道泰州?他去泰州所為何事?他又看到了什麼?片刻間,無數問題在他腦中掠過,又是擔心又是驚愕。想到當初他下山那日,白玉堂說擔心他的身世會否再起波瀾,心裡忍不住難受。母親,到底是雲瑞避不開的一個問題。他掩住自己的心緒,靜靜地聽著,沒有開口。
白雲瑞見展昭神色如常,沒有動怒,也沒有驚愕萬分,像受到了鼓勵一般接著說道:“我聽……聽許轉山說,我娘是泰州姓穆的。”許轉山話說的難聽,他並不想都告訴展昭,只含糊地說了最相關的這一點,“我,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想去看看。小時候,我記著小時候是在什麼深宅內院裡住過的,也模模糊糊記著一些事,可是好些都記不清楚了,我本來以為是在金華老家,或是在陷空島裡。我,我就想去看看。我怕大哥和大娘不許,就沒跟他們說,自己偷偷去的。”
他話音很低,有著不難察覺的心虛。他雖不明白整件事的原由根底,可是他生命中的十幾年裡,他的孃親從沒有一個人提過,太容易就能想到這其中必有什麼禁忌。尤其是從飛刀門回到開封府以後,他回到家見到伯伯們,突然記起“泰州穆奇姝”這個人是在哪裡聽過。就在他下山回來的第一天,大娘命人在府中擺酒,爹和爹爹進到屋裡,三伯提到了這個“泰州穆奇姝”,不過立刻就被別人岔了開去。他還記起來,珍兒當時問了一句這人是誰,可是沒有人理他,大人們全都裝作沒聽到。長輩們的反應,讓他無法不懷疑。他的疑心越來越重,想要弄清自己身世的渴望也越來越深,便託詞念著案子要回開封,早早地離開金華老家,轉頭去了泰州。他想要去看看,泰州穆奇姝到底是誰,是個什麼樣的人,果真是他的孃親嗎?又果真想要殺他嗎?他不知道這一去竟會被人利用,被人陷害。他又怎敢跟爹說這件事情,爹那個脾氣,聽了一生氣,還不得一掌劈死了自己。
展昭聽著,心裡暗暗嘆了口氣,不動聲色地問:“那你看到什麼了?”
“我去了穆家,潛到後院裡,我認出來,那是,那是我小時候住過的地方,那幾間屋子還是原來的樣子,花園裡那個假山也還是那樣。我,我還去了文家,見到她了。”白雲瑞聲音越來越低,神情很是沮喪。
展昭輕輕拍了拍兒子的胳膊安慰。這些年,陷空島和金華白家為免出事,一直有派人盯著泰州穆府和文府,對他們的情況都很熟悉,知道穆奇姝這些年的日子過得不如意,不得老夫人喜愛,丈夫又寵愛妾室,穆家被過繼的穆少爺把持著,也沒有孃家撐腰,不過是苦苦地煎熬。長年累月的折磨,她早已美貌不再,也沒了年輕時的可愛俏皮,聽見過她的人說如今看著總是狠巴巴的,像是在發什麼狠似的,正是相由心生。白雲瑞見了,肯定是會失望難過的吧。“說什麼了?”
“沒有。她看到我,眼睛瞪得很大,像是大吃了一驚,好像很欣喜,又好像很驚懼,臉上表情很複雜,然後不過片刻就回過神來,轉身走了,像沒看見我一樣。”那個形容枯槁、面目不善的女人,白雲瑞看到的時候微微一驚,就再沒有任何感覺。那女人一見之下驚走了,回到屋裡關上門,他也沒有再過去。儘管對他來說,進那屋子易如反掌。他十分強烈地有種衝動,要去一趟泰州,要去看一看穆奇姝,可是去了,他也不知道要跟那個女人說什麼,那真的是他的母親嗎?他心裡一空,覺著似乎也沒那麼重要。
展昭一把抓住他胳膊,“她看見你了?”
白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