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女護/士尖叫著躲到了桌子底下,大鬍子瞬間僵硬成了一塊凍肉。
“別別別,我給你藥,麗莎,去,給他東西。”大鬍子掐著變調的嗓子吩咐年輕的護/士。
小護/士戰戰兢兢的爬起身跑進了藥房,很快就捧著一堆藥品和棉紗出來了,然後小心翼翼的把東西放在了梁紹武床邊的臺子上。
“把你們的手機放到桌上,然後進去,我做完手術前不要出來,他沒事了我們會離開。”納棋用槍指了一下他們,大鬍子和年老的護/士掏出兜裡的手機丟到桌上,如蒙大赦的躲進了裡間,那個叫麗莎的年輕護/士也趕緊走了進去,並虛掩了門。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納棋不可能讓他們離開診所了,他們出去必然會報警,警察一來,梁紹武就耽誤了,現在當務之急是先給小武完成手術。
小診所裡只有一些基本的藥品,不過聊勝於無。
“小武,忍著點。”納棋俯下身親了親梁紹武冰涼的嘴唇。
梁紹武的睫毛微微動了動,算是給他的回應,寒冷和失血讓他陷入一種很困的錯覺,他知道自己的情況不太妙。
沒有無影燈,沒有生命檢測儀,沒有輸血裝置,沒有助手,納棋脫掉梁紹武溼涼染血的衣物,帶上醫用手套,用70%的酒精消毒了一下那把看來就有些年頭的手術刀和止血鉗,然後又在傷口周圍紮了幾針麻醉,就開始了他人生中最簡陋也是最重要的一臺手術。
納棋的手依然很穩,當那顆糾纏著血肉的彈/頭被取出來丟在盤子裡的時候,一直隱忍的淚水終於湧了出來,他連忙仰頭,抬手用袖子壓了一下眼睛,又趕緊低下頭繼續,找出被子/彈撕裂的血管,紮緊,縫合,最後,又找出消炎止血的藥水給梁紹武掛上。然後,又找出幾張毯子把梁紹武嚴嚴的包裹起來。
做完這一切的納棋已經汗溼重衣,可是他能做的也就只有那麼多了,梁紹武只是區域性麻醉,但失血過多已經讓他陷入了昏迷,納棋和他血型不合,連幫他輸血都做不到。納棋坐在梁紹武身邊,緊緊握著他的手,冰涼潮溼的衣服依舊裹在他的身上,而他卻像毫無知覺一般,木然的看著診所泛黃的牆壁,等待著奇蹟的發生。
“你好。”一個怯怯的聲音響起。
納棋猛然轉頭向外看去,卻見那個叫麗莎的小護/士略帶緊張的站在門口,麗莎被納棋泛紅的眼睛狠狠瞪著,不禁打了個寒顫。
“回去!”納棋沉聲說道。
“我想,也許他需要輸血,我們冰箱裡有血漿,你能告訴我他的血型麼?”麗莎卻沒有離開,她深吸了口氣,鼓足勇氣小聲的說到。
“你們有血漿?!”納棋的眼中迸出了光芒。梁紹武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失血過多,如果能補充血液,那他基本就能度過險關了。
麗莎趕緊點了點頭。
“A型。謝謝。”納棋儘量平靜的回答,這個診所太小,存放的血漿還能不能用還未知,他不想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請等我一分鐘。”麗莎說著就跑開了。
納棋一直盯著她的行動,看她是走向診所內部,也就微微放了心。
一分鐘,麗莎果然抱了兩袋血漿出現在了納棋的面前,納棋顫抖著手接過來了看了一下,是兩袋全血,A型,在保質期之內,包裝完好,標識清晰!!那一刻,納棋高興得想狠狠哭一場。
他迅速的給梁紹武掛上了一袋血漿,並把滴數調慢,然後把另一袋血漿放進懷裡,讓它儘快的到達常溫。
一旁的麗莎看著他嫻熟地做著這一切,露出點驚訝又好奇的目光,而且納棋不是長相兇惡的人,相反還相當的清俊斯文,漸漸的麗莎也就不怕了。
“你們……是中國人麼?”麗莎小聲問。
“你覺得呢?”納棋自然不會回答她,不過看在小姑娘找來救命的血漿的份上,納棋對她的態度還算和善。
“中國人都是好人。”小護/士自顧自的說,“先生,你可以放了我們麼?其實沙魯醫生他是好人,他就是太膽小,這位先生是槍傷,他怕惹麻煩,血漿是他叫我拿給你們的。”小護/士哀求道。
“對不起,現在還不行。”納棋抱歉的看著麗莎,“不過我不會傷害你們的,請再等一會兒,等我的朋友醒來,我們馬上就會離開。”
麗莎聽見納棋的話,露出點失望的表情,不過納棋保證了不傷害他們,小姑娘也就放心了,她看了看沒有自己幫得上忙的地方,就乖乖回裡屋和同事待在了一起。
梁紹武畢竟身子底子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