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默默地看著這一處處陌生又熟悉的場景，那些原本以為早已經在記憶深處埋藏消失的畫面竟然慢慢浮現出來。

和那個人第一次玩榮耀，一起興致沖沖的完成第一個任務，打怪升級，半途遇到大漠孤煙，遇到嘉世，加入嘉世……

那個人走了，輾轉十年，離開嘉世。

建立興欣，拿冠軍，去了蘇黎世，冠軍……

十多年，就這麼過去了啊。

不知不覺間兩個人的手從單方面的拉扯變為互相握緊，葉修就像是第一次進遊戲一樣，跟著榮耀一起打小怪，逛店鋪，跟npc進行幼稚的討價還價，然後跑到大街上一塊兒辨認路邊的某棵樹某朵花某個npc，為一塊當年他是不是坐過的石頭爭論半天。

一區，十區，神之領域，那些原本應該在螢幕中的場景此刻在他面前一一還原。他跟著自己追隨十多年的女神一起將這條他走了那麼多年，反反覆覆踏過的路重新仔細的又走了一遍。那些自己原本並沒有在乎的細節從這個姑娘口中說出，竟如同世間最美妙的情話，讓他的心都為之顫抖起來。

……這是我愛了十多年的女神啊。

最後，兩個人緊挨著坐在冰霜森林中央那棵最大的樹下，嘰嘰喳喳說了一路的榮耀小姑娘此刻像是累了一樣，安靜的依靠在葉修的肩旁。葉修微閉著眼，享受著微風拂過臉頰時那微妙的舒適。

從遠處的蒼穹開始，顏色如同掉落的牆皮，一塊塊開始緩慢的脫落，世界在倒計時中走向斑駁。

“阿修，你開心嗎？”

“……嗯，開心，特別開心。”

姑娘站起身來，葉修睜開眼睛，默默地注視著她。

像是被看的羞澀了，榮耀伸出一隻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將他的頭摟到懷裡，不讓他看見自己漸漸化作一道道資料的臉頰上，那被稱為眼淚的痕跡。

“從我有意識開始，我就知道有一個人一直陪伴著我。那個人的人生跌宕起伏，總有無數的困難意圖擊倒他，但他還是挺了過來，還是一如既往地陪著我向前走。”

“我是榮耀，是很多人的信仰，將我視作最重要的不只有那人一個，可我還是喜歡他，喜歡的每天都想看見他，他難過我也難過，他歡喜我也歡喜，他走過的每一條路我都知道，他在這世界上留下的每一個足跡我都有好好珍藏。”

“……我那麼愛他，那麼喜歡他……可還是連一句對不起都不能說。”

“對不起，我只是一個遊戲，我終究沒辦法一直陪伴著你。”

世界已經到了極限，事實上連這幻化出的姑娘的身影都已經快消散不見。可葉修還是保持著那個姿勢，閉著眼，靜靜地聽著那人的話。

“對不起，他離開你的時候我不能安慰你，嘉世趕你走的時候我不能說你還有我，你贏得冠軍的時候我不能祝賀你，不能鼓勵你。”

“不能每個早晚都親吻你的額頭，不能像一個真正的女孩子一樣跟你說甜蜜的情話，不能在你說最愛我的時候告訴你……我也最愛你。”

“好幸運，也好開心，你都闖過來了，你沒有離開我。”

意識好像開始混沌，葉修這才睜開眼，透過幾乎將他淹沒的綠色資料，他清楚的感覺到了，那落在他額頭上的那一個透著濃濃珍惜與不捨的吻。

“你是我的榮耀哦，阿修。”

“最愛最愛你了。”

嗯，我也最愛最愛你。

在清晨的光芒中睜開眼睛，葉修抬手揉了揉眼，有些茫然的躺在床上。

過了一會兒，他伸手，將床頭櫃上那枚戒指拿過來，仔細的看了看，然後緩緩移到唇邊，小心而珍重的吻了一下。

“早安，我最愛的女神大人。”

冥冥中好像有笑聲傳來，那是他永遠存於心的最美戀人。

嗯，早上好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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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田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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