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兒哪兒都有他們啊。還是這麼自我得完全不顧慮任何人,彷彿全世界的人都要給他們方便,給他們讓行是的。煩人!
“依萍,你冷靜一點,小聲一點。”方瑜扶著依萍的肩膀,安撫著她的怒氣,將她拉到角落的一桌坐下來:“這裡是警察局,如果遇到什麼人,別書桓他們還沒出來,你也進去了。”
依萍義憤難平的看著她,心中的怒氣因為無法發洩而憋得滿臉通紅,只能緊握拳頭狠狠砸在桌面上,震得桌上的茶碗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
如萍眉頭緊蹙的看著只知道發脾氣,卻一點辦法都沒有人的依萍:“依萍,你就不能控制你的脾氣嗎。還要再給大家添亂嗎,你是嫌我們的麻煩還不夠多嗎。”
這句話就像是捅了馬蜂窩一樣,讓依萍把心中不能發洩的努力,盡數招惹出來。她倏地站起來,狠狠一拍桌:“我惹麻煩,如萍,你什麼意思。如果書桓不去你們學校,會有這些事嗎?什麼叫我惹麻煩,這些都是你招惹的……”
聽不下去的陳雎兒,搖頭晃腦的轉過頭:“嘿,你說,這都是些什麼人,要吵架也不知道找個私密的地方,怎麼在大庭廣眾下掰扯啊。”
蘇蘊儀淡淡的道:“都吵架了,怎麼還會知道找個隱秘地方啊。”
“那也是,但是就不能放低音量嗎。畢竟這茶樓也不是他們家的啊。不過……”陳雎兒總覺得那些個人的行為,倒是和蘊儀前兩天自己提到的那幫人行徑相似,該不是有什麼親戚、血緣關係之類的吧:“依萍這個名字倒是熟悉得很嘛,你說,怎麼……”
陳雎兒猜測性的話語終止在蘇蘊儀那雙無奈的眼睛裡得到了肯定性的答案,她重重的嘆了口氣,拍了拍蘇蘊儀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辛苦你了!”
和這兩人感覺相反的程錦雲欣賞的看著他們,雖說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心裡卻博愛氾濫。真是一群熱血的中國人,雖說稜角尖利容易割傷他人,但是她相信只要他們願意加入革命,組織會幫他們改造資本主義所腐蝕的缺點,成為一名完美的戰士!
看到他們,程錦雲越發相信自己的決定沒錯。俗話說‘人以類聚,物以群分’他們幾人的表現很好的向自己展現了何書桓等人是個擁有什麼品質的人。如果真是那種走狗、賣國賊,又怎麼可能擁有在這樣遭難時刻還不離不棄的朋友呢。
就在程錦雲對幾人暗自予以肯定的時刻,依萍和如萍的‘戰鬥’升級。在嘴仗上從來沒有贏過的如萍暗自生氣一股悶氣,轉身就要跑出去,離開這座讓人氣悶的茶樓。卻在無意中看到了坐在角落裡的熟人,她僵硬的點了下頭,朝著她走去:“程小姐,這麼巧。”
女人的直覺,總覺得這個程小姐對書桓也有著不簡單的企圖。可比起隨時能夠氣死人的依萍來說,她倒寧願和程小姐相處。至少她看起來很善良,也很溫柔;不像依萍那般不可理喻。
“對呀,逛了一上午,累了,就進來歇歇腿。”彷彿是為了表現自己的真誠,程錦雲還特地捶了捶腿,以示痠軟。又執起茶壺倒了一杯茶:“你呢?也是出來逛街的嗎?”
“不是,”如萍沮喪的淚目瑩瑩:“書桓被抓了……”說完這話,淚水就如同卸閘的洪水,傾盡而出。也不管對方是否願意傾聽,就一咕嚕的開始往外倒苦水。
一直偷偷看戲的陳雎兒實在忍受不了了,頭疼的揉著太陽穴。而旁邊淡定的喝著茶,對面前這一狀況徹底無視的狀態,不由得鼓掌。這樣的定力,實在是非常人所及。默默哀悼著這間記載了自己美好茶樓,從今天開始自己再也不會來了。美夢開始的地方,噩夢橫行。
利落的付錢後,一把抓起蘇蘊儀的手離開了茶樓。呼吸到了外面涼絲絲的空氣,才感覺自己又重新活了過來。
這件事之後,陳雎兒曾經這麼評價過這些人,她說自己很佩服他們。彼時蘇蘊儀不明所以的看著這個變臉比翻書還快的好友。不明白為什麼上一秒還討厭到要死,下一秒又很心悅誠服的說出‘佩服’兩個字的她,這是要幹什麼。
當然她絕不會認為這個‘佩服’是讚美,知己莫若友,蘇蘊儀淡然的等待著下文。果不其然,陳雎兒以五體投地的態度說道:“可以把世界當做舞臺的人已經不多了,他們能夠無視所有人,自顧自畫的進行著慷概激昂的演講,難道不值得我們佩服嗎?不說別人,單單你和我,可以這麼若無其事的無視掉所有人驚詫的目光,進行辯論,你能做到嗎?反正我是做不到的。”
如果非要從這一方面來看,她竟無以反駁,沉默了兩秒後,由衷的道:“你是正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