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年了,整整十七年,我們當年那麼竭盡所能的去找,都毫無結果,卻沒想到老天爺會冥冥中再次把人送回來。”只是誰也不敢確定,是老天爺的恩惠還好是又一次的惡作劇,讓他們空歡喜一場。
這些年來他們都陸陸續續的找過許多孩子,因為當年那個孩子實在太小,誰都不敢確定她是否還記得那首與眾不同的搖籃曲,只有從明臺的隻言片語中尋找相似之處,但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也不知這一次……
“大姐,蘊儀真的會是那個孩子嗎?”阿誠覺得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可是她怎麼會成了蘇家的孩子呢?”
這個問題每人能夠回答,當年蘇太太的懷孕生子他們也是有所耳聞的;可是這個孩子又偏偏……明樓沉默的看了明鏡一眼,明鏡瞭然的點頭起身。
“大姐,”從進了書房就安靜得不可思議的明臺沙啞著嗓子喊了一聲,一瞬間的功夫,感覺他成熟穩重了許多;他起身沉步走到她面前,緊握著明鏡的手:“拜託你了。”
明鏡拍了拍他的手,重重的點頭,轉身離開了書房。
※ ※ ※
明鏡站在房外裹足不前,一方面她是那麼的期待著進去證實;另一方面又害怕是再一次的失望,幾番猶豫後她最終敲響了房門,裡面沒有回應也沒人來開門。
她試著扭動了下把手,房門被輕易推開,浴室內傳來了水聲:“蘊儀,你在洗澡嗎?”
“對呀,鏡姐姐,有事嗎?”
“沒事,我就是來看看你,我可以進來嗎?”
“可以啊。”
明鏡走到浴室外,顫抖著推開了房門,浴室內霧氣濛濛,蘇蘊儀仰躺在浴缸內,以毛巾墊著脖子十分享受。在看到明鏡時,起身坐了起來:“鏡姐姐,這麼晚了找我有事嗎?”
“其實也沒什麼大事,”明鏡小心的措辭,不著痕跡的走到她身邊蹲下,用毛巾幫她擦拭著頸肩:“我是想和你說,如果你做得不開心,受委屈了一定要和我說啊,千萬別悶著啊。”
蘇蘊儀感動的點頭:“嗯,我知道的。鏡姐姐不要為我抄心,我不會讓自己受委屈的。”自己也不是好欺負的,想到被自己所坑的陸依萍,她的笑容裡多了幾分嘚瑟。
“那就好。”明鏡用毛巾捂著她的左肩,顫顫巍巍的一點點往下拉。明臺說過妹妹的右肩上有顆痣,紅如硃砂的痣,他媽媽小的時候常說有了這顆痣就不怕弄丟孩子了,不管她去了哪裡都可以找回來。
誰曾想到,玩笑之語竟然成真,多年之後他們竟然真的用這樣的方式來尋找。隨著毛巾的移開,一顆紅如血的痣映入眼中。
明鏡緊咬著下唇壓制住自己將失控的情緒,“那就好。好了,洗完早些休息吧,我也去睡了。”
“好啊,鏡姐姐晚安。”
“晚安。”
幾乎是剛一走出房門,明鏡就踉蹌的跌在護欄上,以此來穩定自己不穩的身體。她扶著圍欄,一步步朝著樓下書房走去,推門而入。
看著如驚貓的明臺,點了點頭,清楚的在自己肩上比劃了個大概的位置:“在這裡。”
得到證實後的明臺跌坐進了沙發裡,雙手顫抖著抱成拳頭:“謝謝大姐,我……我……”
明臺結巴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一雙明亮的眼睛此刻無助的看著燈光下顯得越發深沉的大哥。
明樓少見的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唯一還算理智的阿誠說道:“我會好好調查一下的。”
“好好查查,為什麼就會成了蘇伯父的女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當年發生了什麼?”明鏡一年提了多個問題,最後都化為一聲嘆息,似是把這麼多年來積壓在心底的苦悶,煩惱都舒了出來。
第二十六章
1922年,十里洋場的上海有著其他城市所沒有的繁華,空氣中瀰漫的都是這個瘋狂前進時代的科學,沒有如今歷經硝煙戰火所帶來的沉重氣息。鐵軌橫穿過長街中央,司機帶著白色的手套開過時帶著叮叮噹噹的聲響。路邊行走的各國人員都帶著善意禮貌的微笑,像是不知愁苦為何物一樣。
“妹妹你好點了嗎?”五歲大的小男孩關心的蹙起淡色眉頭,胖乎乎的小手蓋在面前矮他一個頭,扎著羊角小辮的小女孩的額頭上。
小女孩大約兩三歲,生得粉嫩可愛,胖乎乎的小臉上戴著不正常的紅暈,皎潔如明月的雙眼無神的看著面前小男孩:“哥哥,囡囡想吃糖葫蘆。”
“你乖,等看完醫生伯伯就可以吃了。”小男孩把手裡的撥浪鼓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