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刷刷刷……
遙香殿殿門被滿天滿地噴薄而來的箭雨擊得如鼓槌重敲,葉朝扉轉身喝道:“眾侍衛聽令,陳統領率兩百人守住正殿門,王副統領率兩百人守住側門,其餘人等保護丹墨公主,速速退往殿內。”
因為盛羽,他在遙香殿中所留的侍衛全是他的嫡系親兵,自然唯他馬首是瞻。
孟悟和陸成澤挾著盛羽急速向後退,宮牆外飛過來許多羽箭,一隊侍衛將他們圍在中心,幫他們抵擋從天而降的箭雨。
聶傾城一邊揮劍抵擋箭雨,一邊衝葉朝扉低喝,“姓葉的,這是怎麼回事,你兵變了?”
葉朝扉揮笛一個漂亮的回擊,將斜射過來的一叢利箭絞得粉碎,冷著臉道:“少多管閒事,專心護住她就好。”
聶傾城輕嗤,桃花眼一轉,反唇相譏:“不勞你費心,小王我的娘子,我自當護住。”
葉朝扉修眉一挑,罵道:“真是不知死活。”
聶傾城嘿了一聲,正待再譏嘲回去,卻聽殿門那裡轟響,竟是被人拿撞木在猛轟。
葉朝扉瞥他一眼,忽然解下一隻玉牌丟給他,急急道:“你跟著阿羽,我去殿門,如果守不住,你設法帶她從觀蓮臺走。那裡水下有暗道,直通宮外,觀蓮臺處的內侍靈公公與我有誼,你將玉牌交給他,他會指點你路徑。”
聶傾城一愣。
“快走!”葉朝扉瞪他一眼,猛推他一把。
說時遲那時快,轟地一聲,殿門已被撞開,
葉朝扉布在前門處的侍衛已與人正面交鋒,雖個個武藝精淇,可畢竟雙拳難抵四掌,無數計程車兵攻進來,數十個圍攻一個,又哪裡抵擋得住。
葉朝扉不顧身邊侍衛的阻止,大步上前,運足內力冷冷一聲清喝:“都給本相住手!”
他在本朝以酷政治國,早在大理寺時便威名遠震,做了丞相後,更是積威日久,這一聲冷喝聲音並不高,卻因其內力,竟壓倒了慘烈的廝殺聲,殺進來計程車兵聞聲不覺手中頓了頓,侍衛們立時趁機退回來,團團圍在葉朝扉身邊。
士兵們分開兩道,梓國孫、李、王三位將軍赫然走出來。
葉朝扉緩緩掃過三人,最後目光落在王將軍身上。
這位王將軍,正是今日帶岑國使臣見葉朝扉的那位。
葉朝扉心中頓時明白了幾分。
適才他便若有所覺,戰北極不會這麼蠢,以為隨便派兩個人來刺殺他,便能兵不血刃地拿下梓國,這恐怕只是個引子。
他擔心戰北極尤有後招,這個皇城,這座深宮,已如危卵,隨時便會傾覆。
若真到那時,他便是三頭六臂也再護不住她,所以他才放她走。
雖然以他的眼光看,聶傾城這個傢伙,就是個百無是處的紈絝,可他卻是世上唯一能叫他甘願將阿羽相交託的人。
他這一生孤苦,走了許多歪路,雙手沾滿了血,他對不住她,可終於能成全她,叫她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
有她那句她真的歡喜過,他已無憾。
葉朝扉不動聲色地掃一眼眾人,餘光瞧向適才聶傾城所在之處,他已經不在那裡了,想是去同盛羽會和,葉朝扉也略微放下心。
那位王將軍上前一步,取出一張紙箋,冷笑道:“葉丞相,半個時辰前,岑軍以飛箭向城頭射下上萬張這樣的紙箋,城中無數官兵及百姓都有接到,裡面寫得清清楚楚,你的真實身份乃岑國三皇子,潛伏我朝近二十年,三日後便要大開城門,將大梓的大好江山送予戰北極,此事可當真?”
真作假時假亦真,這世上的事,什麼是真,什麼是假,又有誰分得清?
葉朝扉垂頭輕笑,半響才懶懶抬起頭來,鳳眸微眯,“當不當真,你們不都已經反了麼?”
孫李兩位倒是半信半疑,可這滿天雪片般的紙箋已極大影響了士氣,況且糧草不足,岑皇戰北極又是打著奪妻雪辱的口號而來,二十萬大軍勢如破竹,直攻到都城門外,將士們心裡憋屈,又餓著肚子徘徊在生死線上,神經早已崩得快要斷掉,這一紙訊息,不論真假,不過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孫李兩位交換視線,如今,他們為求自保,也不得不從善如流,只要能逼葉朝扉交出那位皇后娘娘,以她性命脅迫,只怕還能向戰北極求得一線生機。
孫將軍道:“葉丞相,這箋上訊息不過是岑皇的一面之詞,我們也不是盡信。只是非常時機,上下將士需要安撫,要叫我們相信你也不難,只要你交出那位岑國皇后,這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