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他沒想到薄湛會和雲懷聯手,也沒想到他們會厚積薄發一舉剷除雲齊,所以到了後來他們儼然成了一塊雲煜把握不住的炙鐵,情急之下,他想趁北戎進攻的時機除掉他們,但終究過於匆忙,沒有佈置完善,所以才一敗塗地。
可這不是小孩子的過家家遊戲,成王敗寇,界限分明,只要還有一絲生機他都會盡力一搏,所以哪怕雲懷已經兵臨城下,他依舊負隅頑抗。
該結束這一切了。
薄湛起身就要回房,眼角瞥到衛茉也扶著腰站起來了,登時聳眉道:“你做什麼?”
“你不是要給王爺回書麼,我去給你磨墨。”
薄湛瞅了她半晌,伸手握住她細長的胳膊,語重心長地說:“茉茉,雖然瞿陵關守軍是你一手訓練出來的,但他們現在乾的事與你沒有半分關係,你無須介懷。”
衛茉眼波一橫,平添幾分寒涼,“這幫混賬,身為一關守軍,再怎麼樣也不該讓關隘敞開大門,還用我教的東西對付王爺,不收拾了他們我於心難安。”
“倒也是,茉茉對他們最為熟悉,讓她來出主意再好不過。”霍驍贊同地說。
“他們總歸也是聽命行事,或許並非本意,你莫動氣。”薄湛攬過衛茉的腰,面上滿是無奈,“回房罷,你寫,我給你磨墨,這總行了罷?”
衛茉面色略有鬆動,向霍驍和王姝微微示意,隨後去了書房。
☆、最後決戰
雲懷收到衛茉的書信時前方猶在酣戰,勤王大軍被兩支軍隊夾擊,背後還有一群嚇得面無人色的百姓,場面十分混亂。
信中所言不多,寥寥數十個字,筆法精煉陰柔,一看便知是衛茉的字跡。她彷彿開了天眼,一語道出瞿陵關守軍的薄弱之處,讓陷於苦戰的雲懷眼前一亮,拎起掛在牆上的寶劍大步邁出了營地,並喚來了傳令兵。
“傳本王令,讓陳將軍和鍾將軍在南嶺集合,主攻瞿陵關守軍!”
“是!”
馬伕將他的坐騎牽了來,雲懷點足一躍,甩起纏金馬鞭,箭一般射向了狼煙四起的戰場。
僻靜的山居里聽不到那些惱人的砍殺聲,眾人都一覺到天明,日頭懸頂之時,前線傳來了令人振奮的好訊息——雲懷率領部下大敗兩地守軍,乘勢連下三城,即將揮軍天都城!
值得一提的是禍害煦城的罪魁禍首含煙被生擒了,雲懷特地遣人來問薄湛的意思,薄湛回的也很簡單,只有一個字——殺。
反正已經兵臨城下了,這些嘍囉都不再重要了,該問的事該討的債他會向雲煜兌現。
然而令他沒想到的是,到了決戰這一天雲煜居然親自登上天都城城牆督戰。
風聲獵獵,旗幟在空中擺盪,城牆上火炮和滾石一字排開,正對著城下的勤王大軍,後面計程車兵皆嚴陣以待,刃甲反射著烈日的光芒,讓人難以直視。本來這等龐大的陣仗應該令人生畏,但云懷知道雲煜已經外強中乾,不堪一擊,只要想辦法避過那排強大的火力,天都城便盡在掌握之中了。
不過雲懷早就料到雲煜會拿出這些東西,昨夜已經定下策略,由他率領主力部隊抵抗對方的襲擊,掩護以鍾景梧為首的關中精銳,他們向來以機動見長,突擊城門的任務非他莫屬。
只是前段日子裡鍾景梧為了取得雲煜的信任做了不少窩氣的事,如今到了城下,他忍不住吼了幾嗓子。
“雲煜,你弒父殺弟殘害忠良,甚至不顧百姓安危向煦城投毒,你還有何面目號令一干將士為你出生入死?”
雲煜沒有說話,凝視著同樣沉默的雲懷,眼中溢位絲絲厲色。
他到底還是低估這個皇弟的能力了,他從西南邊陲一路打過來,殺的殺降的降,快刀斬亂麻一般破了一路,未足半年就到了天都城下,甚至比當年的胤帝還要殺伐果斷,昭陽關一役沒能殺掉他實在可恨!
雲煜兀自責怪著自己思慮不周,卻始終無法明白,早在他做出這些天怒人怨的事情時就已經註定要失勢,朋黨再多抵不過千軍萬馬,軍備強盛抵不過勇猛之師,民心所向,正義所驅,才能走到最後。
巍峨的城牆之下,鍾景梧還在伸著脖子喊話:“王爺有令,你若肯棄械投降,免兩軍將士傷亡,定當留你全屍並善待煜王府上下,一言既出,三軍為證!”
回答他的是噌地擦燃的火線。
“起天門陣!”
雲懷振聲高呼,城下大軍立刻變換了陣型,盾兵急遽散開,為關中鐵騎讓開了一條路,隨後將盾牌架在了拒馬槍上,織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