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只有追著你離開的他知道你在山崖上遭受了伏擊,並非畏罪自盡,然而他十分機警,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等事情一過他便以舊傷復發為由申請調回了天都城,後來他冒著危險與霍驍接觸,我們這才知曉他的立場,出於偽裝,我把他納入了京畿守備營。”
說到這,薄湛抹去她的淚,一雙黑眸直視著她,深處隱隱發亮,猶如即將破曉的黑夜。
“人證和物證有了,但要為歐家翻案,不先扳倒丞相必不能行,所以你必須記住四個字,徐徐圖之。”
作者有話要說: 講真,現在揭開的只是冰山一角,秦宣這貨死得一點都不可惜,小夥伴們看到後面就會明白噠。
☆、火燒私銀
十日過去,秦宣被殺案尚未告破,天都城加急送來的一封奏摺再次掀起了軒然大波。
當時皇帝正在日熙宮與三位皇子及內閣大臣探討政事,傳令兵到了殿外,將一個厚實的牛皮紙袋交給了當差的小太監,經過層層傳遞到了皇帝手裡,誰知他抽出奏摺看了幾行之後立刻勃然大怒,只見黃光一閃,奏摺唰地飛出老遠,掠倒一桌茶盞,溼的溼碎的碎,響聲極大,驚得所有人都跪了下去。
“混賬!給朕把餘慶綁來!”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戶部侍郎餘慶犯了什麼事,竟讓皇帝如此震怒,煜王默不作聲地撿起了腳邊的奏摺,粗看之下亦變了臉色。
奏摺是新上任的京兆尹紀玄親筆所書,上面寫著天都城城郊一鑄造坊起火,火勢隨風綿延數里,殃及百姓宅院,衙門帶人滅火之後意外發現一條密道,尋至深處,竟發現大量私銀,與戶部所鑄一模一樣,幾可亂真,紀玄當即把鑄造坊的工匠抓回了衙門,刑審幾天之後,他供出了戶部侍郎。
後面大半篇都是這個人的口供,從產銀數量到洗銀手法,每字每句透露出的資訊都讓人心驚不已,一旦坐實就是抄家滅族的大罪,眾人看後都出了一身冷汗。
很快,餘慶被五花大綁地扔到了堂下。
皇帝此時倒沒先前那般怒形於色了,一雙銳眼盯在餘慶身上,語氣森冷地吩咐道:“把摺子拿給他看。”
小太監把奏摺整理好交到了餘慶手上,他只看了一眼便嚇得脫了手,匍匐在地上一邊磕頭一邊大喊:“皇上,臣冤枉啊!這個人臣根本不認識啊!”
“冤枉?”皇帝陡地拍案而起,略顯富態的身軀隨之一顫,“從你帶人溜進戶部密房盜取模板再到掉包賑災官銀之事,這份供詞上全寫得清清楚楚,甚至連你手裡特製金鑰的形狀都畫了出來,你倒告訴朕,是何人能夠如此冤枉你!”
餘慶垂下頭,眼珠子轉了轉,突然聲淚俱下地撲倒在龍案前。
“皇上,臣有罪!是臣讓這賊人有了可趁之機啊!數月前,臣所掌管的密房鑰匙不翼而飛,正當臣準備上報戶部領罪之時鑰匙卻又出現了,臣心存僥倖以為無事,便將此事遮掩了過去,現在想來,正是那時惹的禍啊!”
聞言,參知政事張鈞宜冷不丁地說道:“餘大人這鑰匙丟得可真是時候,恐怕沒有今天這事我們都無從得知了。”
餘慶再度叩首,用力極大,撞得大理石地板咚咚作響。
“皇上龍威在前,臣怎敢有一字虛言!私銀之事危害深遠,說到底皆因臣不夠謹慎,皇上若要治臣死罪,臣剮首以待,可萬萬不能讓那幕後真兇逃脫了,否則恐怕還會有千萬個鑄造坊出現,禍及更多百姓啊!”
說罷,他除去官帽,深深跪伏在地上不再抬頭。
皇帝本就多疑,見他一心求死,倒越看越像是有人在構陷他,當下不禁猶疑了起來,目光一轉,掠過面色各異的眾人,薄怒道:“都啞巴了?朕是找你們來商討政事的,不是來看戲的!”
雲懷站在角落幾不可見地揚了揚眉,繼續當著隱形人。
“父皇,兒臣有話想說。”
雲齊上前一步,不著痕跡地掃了眼地下的餘慶,在得到皇帝的允許之後繼續說道:“兒臣認為,僅憑一個工匠的片面之詞是不足以斷定餘大人有罪的,何況中間漏洞百出,比如說戶部密房被守衛層層把守,如何光明正大進去盜印模板?而賑災官銀中如果真的充了私銀,為何地方沒有發現並上報?這都不符合常理。”
皇帝虎目微眯,似乎正在考量他的話,這時,一直保持緘默的雲煜終於出聲了。
“父皇,兒臣覺得不管真相如何,餘大人瀆職之罪在所難免,理應先將他收押,另外,為了進一步釐清細節,兒臣願返回天都城親自帶人搜查鑄造坊及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