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7部分

衛茉從齒縫中擠出幾個字:“出、去、就、好。”

“哦,好啊。”薄湛認真地點頭,倏地摟著她飛到了地上,順手扯來浴巾裹住,“快些穿衣,我在外頭等你。”

說完,他也不管身後的衛茉是個什麼表情,穿著一身溼衣滴滴答答地離開了浴池,明明狼狽得很,神情卻格外愜意。

衛茉愣是半天沒吭聲。

等她拾掇好再次看見薄湛人的時候已經是在侯府大門外了,照尋常說來,嫁出去的女兒回門時都要帶上好些禮物以示婆家的重視,普通人家尚且要挑幾擔子的東西,何況是侯府,可怪的是門口就一輛孤零零的雙轅馬車,連僕人都沒有,別提有多冷清了。

“少夫人,請。”

聶崢垂首立於鎮宅石獅旁,引著衛茉上了馬車,甫掀開簾子,一雙溫暖的手就伸了過來,拉著她坐在腿上耳鬢廝磨。

“冷不冷?”

經過浴池那麼一鬧衛茉已經非常淡定了,愛答不理地回道:“不冷。”

薄湛像是沒聽見一樣,抓來她的手放在自己手裡捂著,她微微一怔,不由自主地掰開了他的手指,然後就聽到他微帶歉意的聲音。

“是不是刮疼你了?”

衛茉瞅著他掌心那習武之人獨有的薄繭,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才道:“沒有。”

想當初她也是練劍練得一手繭子,每次王姝看到都直呼心疼,從鄰國蒐羅來的蜜露自己捨不得用,一盒盒往她那送,都被她糟蹋了。而今她的手光滑細嫩,再也不需要那些東西,可她卻分外失落。

這輩子或許都不能再握劍了吧?

薄湛看她神遊天外的樣子就知道她肯定又想起了往事,於是故意岔開了話題:“還有兩個時辰的路要走,你昨晚沒睡好,眯一會兒吧。”

兩個時辰?

衛茉掀開簾子,發現走的竟是出城的路,頓時回過頭詫異地問:“不是去衛府?”

“那種地方不回也罷。”薄湛嗤之以鼻,隨後又問了一句,“我帶你去見個前輩,你不介意吧?”

衛茉本就不想去衛府,見他面容嚴肅而深沉,猜想那位前輩對他一定很重要,便慨然應允了,出於好意她問道:“不帶見面禮?”

“不用,人去了就好。”薄湛淺笑著把她按進了懷裡,眼底悲涼一縱而逝,無人察覺。

衛茉不習慣如此親密,規矩地坐到了一旁,在馬車的搖晃下昏昏欲睡,薄湛見狀又把她抱回了腿上,她眼皮子發沉,無力抵抗,很快就歪在他肩頭睡著了。

下車的時候精神抖擻,只是萬丈蒼茫入眼,教她分不清身處何方。薄湛牽著她穿過瓊林小徑,撥開不起眼的枝椏,眼前豁然開朗,一棟宅院矗立在巍峨的山壁之下,覆雪凌霜,孤寒僻靜,似乎已久無人煙。

雪下得很大,他們的腳印很快被淹沒,聶崢進了門就停住了,盡職地守護著宅子的安全,薄湛則拉著衛茉繼續往前走,衛茉一路觀察,發現四周雖然整齊乾淨,但盆栽已枯萎,井中多浮萍,顯然乏人打理,那薄湛口中的前輩……

她滿腹疑竇,偏過頭欲詢問,瞧見薄湛肅穆而冷寂的側臉,只得把話吞回了肚子裡。

走進屋內,似乎比外面還要陰冷,陳設也很簡陋,一張方桌兩把藤椅,蛛網密佈,塵飛如絮,薄湛筆直走到盡頭,雙手貼在牆壁上摸索著,按出兩個凹槽,隨後地面一陣晃動,裂出一米見方的密道。

薄湛率先走下了樓梯,然後向衛茉伸出手,見衛茉遲遲不肯動,他低聲哄道:“別怕,這只是為了避人耳目。”

衛茉端視良久,終是把手交給了他。

走過漆黑而漫長的階梯,盡頭的房間十分整潔,還閃著幽光,細看之下竟是數十顆鵝蛋大小的夜明珠散發而出,其圍繞的中心擺著一張八仙香案,插著滿滿一叢白菊,上置四個牌位,如山丘起伏,只是被白紗蓋得嚴嚴實實,不知供奉的是何人。

原來薄湛說的前輩已經過世,他只是帶她來拜祭。

“茉茉,過來跪下。”

薄湛拈了一支香,跪在荼白色的蒲團上鄭重叩首,衛茉雖然不知內裡,懷著對逝者的敬意也磕了個頭,轉頭便收到薄湛欣慰的目光。

“這裡葬著我的義父義母,因為種種原因無法公開祭拜,如今我已成家立室,理應帶妻子過來見一見他們,茉茉,你與我一起再給他們磕三個響頭吧。”

衛茉頷首,又是三聲悶響。

隨後薄湛攬著她起身把香插好,煙霧飄渺中聽見他對著靈位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