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她。然而,翌日,柔兒拿著兩瓶養身子的丹藥,好端端地出現在他面前。
嵐青戎一輩子都不會知道為何大姐要殺死那杜家小姐,他只知道,自己即便再多舌,都不能洩露這個秘密。
他的大姐雖然那般威脅過自己,卻仍是給了他一個記憶完全的心上人,這一點,便是足夠了。
另一邊,方璐和景茫倒是有些慌亂,因為,紀芷筠失蹤了。
憑她現在的身子,只是能夠勉強行走,可兩位師父找遍了每個地方,都見不到她的蹤影。
許牧擔心她對風溯不利,正打算和風溯找一處避避風頭,卻未想到,江湖上傳出風聲,說是風溯被官府抓了去,武功盡失,已是廢人一個。
方璐當下便要去救她,景茫猶豫了下,遞給她一個信封。
信封被藏在紀芷筠房間中,景茫也是今日意外找到,上面寫著“師父親啟”,她便沒敢開啟。
方璐愣怔了下,開啟信封,裡面洋洋灑灑寫了好些話,她卻只能看見那句——“我已自入六扇門圈套,自稱風溯,以我對師妹對了解,想必無人能識破”……
她這一生做錯了無數事情,到最後,原是可以有從頭再來的機會,她卻親手捏碎了它,轉而為師妹爭取了一個安定生活的機會。
假風溯被抓,那麼,真風溯再無後顧之憂。
方璐幾乎想立刻去救她徒弟,景茫卻讓她看信的最後一句話——
“我如今心如死灰,活意了無,師父不必救我,也算給我一個善始善終。”
紀芷筠殺過許多無辜的人,嫉妒心和疑心都是極強,凡事都是先考慮自己,可現在,卻是考慮了她一向嫉妒的師妹。
風溯和許牧隨師父二人看過信後,風溯愣了好久才進了她的屋子,半晌,從裡面拿出一把匕首。
匕首上的田黃石早已脫落,刀身也有些損壞,唯獨那個“紀”字,似是被刻了無數遍。
紀芷筠再嫉妒她,心中竟一直都是在掛念著同門之情的。
許牧看過後一陣心酸,一時間竟對這個害過孃親、風溯和自己的人再無恨意。
半月後,“風溯”被午門斬首,百姓哀嘆,而做過陰暗之事的朝廷中人們,則是終於放下了提在嗓子眼的心。
方璐和風溯把她的屍體從亂葬崗撿了回來,好好葬下了她。
李小壯見他的新家人們每日忙來忙去,為了不給她們添亂,每日只在院子裡一個人乖乖玩耍。待一切忙完後,許牧才想起來這個孩子,師徒四人帶著他去了芩州定居,小捕快與風女俠也開始了手忙腳亂的養娃生活。
一切都回歸平靜,直到一日,許牧陪小壯吃過飯後,正洗刷著碗筷時,被風女俠從身後摟抱住。
小捕快有些發羞,回手戳了她一下,“別鬧,讓小壯看見就不好了。”
女俠耍賴,又抱緊了些,“你不能有了孩子便不要相公嘛。”
許牧:“……”女俠大人,你正經些可好?
許是她的心裡話被風溯聽了去,下一秒,倒真正經了起來。
“現在你我已無憂患,你可想與我去隱居山林?”女俠說完,頓了頓,不情願地加了句,“還有李小壯。”
許牧近日來也想過此事,猶豫許久,她才開口道:“阿溯,我師父曾答應林捕頭,要我在標縣做五年捕快,如今還不到三年,我便跑了,是不是有些……”
風溯揉亂了她親手為小捕快梳好的髮髻,“好,你想回去,我們便回去。”
“可是……”小捕快垂下頭,頂著亂糟糟的頭髮道:“這對你不公平。”
身後人輕笑一聲,“有什麼公平不公平,總之你去哪我去哪,回標縣也是不錯,不僅有我們的家,你還可向林捕頭多學學破案。”
一提這個,許牧便鼓起了嘴巴,“對,是應該再學一學,不然到了將來,我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曾做過捕快。”
隨後,兩人問了問師父和小壯的意見,小壯表示自己願意和她們同回標縣,而兩位師父,則決定留在芩州過二人世界。
許牧內心裡表達了對師父此舉的不齒,然後帶著娃和女俠啟程回到了熹州的標縣。
回到當初作為“彩禮”的宅子,小捕快心情頗為複雜。院子裡的梔子花早就謝了,因著無人打掃,屋中灰塵不少,兩人一齊動手,好不容易才收拾了乾淨。
李小壯之前受了刺激,乖巧了不少,此刻卻是在院子裡和許牧風風火火地玩鬧了起來,又有了幾分當年的氣人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