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尖:“告訴我,你叫什麼。”
花苞又顫了顫,它似乎猶豫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下一刻,花苞從外到裡,依次綻放,層層疊疊的花瓣鋪展開來,幽香散遍了整個洞府。
少頃,一個姿容絕色的少年身披素白外衫,出現在舒九對面。他的鎖骨上印著一束耀眼的藍色火焰花圖騰,幽綠的瞳仁裡滿是戀慕。
他說:“我……我叫……叫林修。”
話盡,舒九的額頭有藍色的火光若以若現,一朵火焰花逐漸顯露在眉心。
他喃喃的念道:“林修……”
這兩個字就像是開啟了記憶的閥門,舒九突然想起來,千年之前,最開始的那一天,有人打退浮華殿層層守衛,出現在他的面前。
那人手執長劍直指自己的鼻尖,臉上寒氣未消,道:“吾乃天界司命神君,乃汝之天命所在!”
他躺在美人膝上,沒有表現出絲毫驚慌,吃下美人遞到嘴邊的一顆葡萄,細嚼慢嚥咽入腹中,才懶洋洋道:“你可有名?”
司命神君臉色更冷,握著劍柄的手青筋暴露,卻還是答道:“吾乃天界司命神君。”
“那便是沒名字了。”舒九又咽下一顆葡萄,才站起來,手指撇開寒霜劍劍身,站到他的面前,身體微微前傾,近到能數清對方眼上撲閃的睫毛數。
舒九記得清,那人明明緊張的不得了的樣子,卻依舊挺得筆直,不肯有絲毫退卻,墨綠色的瞳仁裡,是他從未見過的乾淨。
他突然就來了興致,挑起對方的下巴,湊到他耳邊,吐氣如蘭:“即是我的天命,便該有個像樣的名字。不若便叫林修吧。”
林修是他上任情人的名字。這麼叫他,不過是想說明,這不知緣何突然出現的司命神君,早晚也會被他所棄。
司命神君不知所以然,抿了抿唇,沒有反駁。
在之後的事情都走馬觀花般從舒九的腦海裡一一閃過,封印了五百年的記憶,陡然迴歸。
“林修……”舒九又叫一遍,再抬頭時,臉上已恢復了面無表情的樣子。
少年像是沒注意到他的冷臉,繞過本體走到舒九身側,蹲下身子,眼角彎起:“是啊,我叫林修,你呢?”
說完,還打算就勢倒在舒九懷裡。
舒九神色更冷,站起來足尖一踏便退出百餘步。
“你不是他。”舒九冷冷道,話裡話外卻徒生無限蒼涼。“我知道,你不是他。你不是,不是。”
少年臉上有驚愕一閃而過,卻不再假裝,嘆口氣,道:“殿主如何知曉?”
他敢保證,從體型到聲音,從外貌道鎖骨上的標識,他全身上下與年少時的司命神君沒有一點差別,為何對方能一眼就認出來?
舒九抿唇不答,“他在哪裡。你告訴我,林修他在哪裡?”
問完又覺得不對,喃喃道:“你也不知道,你一定也不知道。他一定還在生我的氣,我要去找他。”說完就要離開。
一旁的蓮花精見此,卻不打算在問下去了。
沒有為什麼,只因自己不是林修,所以能一眼看出來。
他在舒九舉步離開之前,開口道:“我從殿下第一次出現在輪迴司的時候就喜歡你了。”舒九是他見過的,最耀眼的人,一見鍾情也情有可原。
“神君察覺到我的異常,問我是否有恙。”輪迴司後院的蓮花池是林修本命所在,裡面但凡有絲風吹草動,林修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更何況他當時為了多看舒九幾眼,特意擠到蓮花池邊。
舒九的腳步停下來。
蓮花精繼續道:“我沒想過隱瞞,說出了我對殿下的戀慕。因為我知道,我是絕對爭不過神君的。結果神君卻說,‘原來是你,你會有機會的’。我初時不知道所以然,直到五百年前,仙魔大戰前夕,神君突然找上我,問‘你可還戀慕舒九?’。我回答說,喜歡。才知道,也許神君他很早以前就知道些什麼了。”
“所以,他把你變作蓮子,在你身上染上了他的氣息,故意讓魔界的人撿到,在帶到我面前!”舒九回頭,雙目赤紅:“用這個,他騙了我整整五百年!”
“不對,不是五百年。是一千五百年吧,一千五百年,你把我玩弄於鼓掌之中!好玩麼?”最後一句時,舒九飛身來到蓮花精邊,扼住他的喉嚨,狠狠道。
被人扼住呼吸,少年臉上通紅一片,眼角不由滲出淚水。舒九像是觸電似的,猛地後退兩步。
蓮華精彎下腰,狠狠咳了幾聲,才道:“殿下。神君